瞧吧,钱家都已经开始拉拢人了,邱氏当即扶着陆静怡过去寒暄。
“咱们这可有两个孕妇呢,要不我们去凉亭那儿坐坐!”邱氏笑眯眯提议。
承恩公夫人笑道:“我们正要去那儿喝盏茶呢。”
说笑着四人便前往不远处的凉亭,中间要下几层汉白玉台阶。
刚下了一层台阶,便听见圆珠落地的清脆声。陆静怡猝不及防之间踩在了圆珠上,身子一歪就向台阶下栽去。
落在她后头的洛婉兮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肩膀,便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带着她不由自主地往前倒。
断了手中佛珠的承恩公夫人连忙要来帮忙,却是一脚踩到佛珠上重重摔向两人。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边的宫人吓得心脏几乎要破膛而出,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黏在了地上一动都动不了。
直到洛婉兮被桃露一把拉回来,而栽下台阶的陆静怡也被一个宫人接住。望着这一幕,在场众人顿觉逃出生天,又那胆小的当场瘫软在地。
邱氏和承恩公夫人就没这个好运了,两人没遇上眼疾手快的下人,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邱氏还好她年轻又是臀部着地,不甚要紧,龇牙咧嘴了一瞬就被人扶着站了起来,倒是承恩公夫人近五十的人了,又是倒栽下来,脑袋都摔出血了。
却是无人有余力去关心她,便是承恩公夫人自己带进宫的丫鬟也顾不上自己主子,心惊胆战的看着陆静怡和洛婉兮,两个人额上都冒着冷汗,脸色一个比一个差的捂着腹部。
“娘娘!”
“凌夫人!”
“御医,快传御医!”
地上摔得七晕八素的承恩公夫人吃力抬起头来,见状吓得一口气上不来,眼一翻晕了过去。
洛婉兮和陆静怡被紧急送到最近的玲珑阁安置。
洛婉兮只觉得小腹一坠一坠的疼, 疼得她心都凉了, 整个人如坠冰窖,寒意钻进了骨头缝里。
桃露见她脸色惨白如纸,额上豆大的冷汗滚下来, 亦是吓得不轻, 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夫人莫怕, 御医马上就来了。”突然间她想起了凌渊, 扭头冲一宫女道:“有没有通知我家大人?”这一慌,桃露就忘了已经改口称呼国公, 又唤起了旧称。
“已经派人去寻卫国公了。”宫人赶紧回话。
疼得只能靠抓紧被褥来分散注意力的洛婉兮听到熟悉的字眼, 不知怎么的眼角一酸,在眼眶了打了半天转的泪珠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凌渊!”洛婉兮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见他, 他们的孩子!铺天盖地的恐惧和无助让她泪水滚滚而下, 如同决堤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桃露握紧了她的手, 急声安抚道:“大人马上就来了, 夫人莫怕!”又扬了声音喝道:“御医呢!”
御医是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四个人受了伤,身份一个赛一个的尊贵,其中还有两个孕妇,太医院院正好悬没背过气去,带着人马不停蹄冲过来,只恨不能踩两个风火轮。
气喘吁吁的跑到后,院正指了妇科圣手孙御医去洛婉兮那, 虽然皇后娘娘腹中龙子最要紧。可另一个是凌阁老之妻,他若是敷衍了事,娘儿俩有个三长两短,凌阁老能扒了他的皮。
院正又给承恩公夫人安排了一位御医疗伤,然后带着余下的人一头扎进了皇后处。邱氏只受了皮外伤,正心急如焚的守着陆静怡。
孙府医也不知道被分过来的自己是幸还是不幸,他由衷希望洛婉兮母子均安。
凌五夫夫人见颜色如雪的洛婉兮在孙府医的扎针下脸色逐渐好转,揪紧了手里的帕子。乍一听洛婉兮动了胎气,凌五夫人愣了下,紧接着就忍不住窃喜,她出了这么大的洋相拜谁所赐,她记得真真儿。可洛婉兮有凌渊护着,自己也只能悄悄骂两句解解恨。哪想老天有眼,报应来的这么快!
凌老夫人护着她,凌渊重视她,泰半是冲着她那肚子,要是孩子没了,她再留个什么后遗症,且看她怎么猖狂。只这么一想,凌五夫人便觉如同三伏天里喝了一盏冰酸梅汁,从头舒坦到脚,险些绷不住上扬的嘴角。
正高兴着呢,御医来了,几针下去,洛婉兮竟是不疼了,气血都恢复了一些。凌五夫人的失望之情几乎溢于言表,幸好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洛婉兮身上遂没有留意到她神情。
“御医,我家夫人如何?”桃露忙不迭追问。
孙御医沉吟了下,收回把脉的手正要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宫人的请安声。
洛婉兮登时心下一安,抬头就见凌渊大步走来,因为走得太快,绯色官袍的边角略微翻起,他脸上的神情冷肃异常。见她脸色苍白,泪眼盈盈,整个人就像刚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似的,鬓角的碎发都湿了,凌渊心头一刺,眸色沉郁,气势变得更摄人。
消息传来时,凌渊和一干重臣在上书房与新上任不到一个月的皇帝议事,八方使团闻讯前来恭贺,快的已经在驿馆住下了。他们正在商量如何震慑这些蠢蠢欲动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