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是大族,加上还有一个司马的女婿,刘仲的父母没有把握,便求到本家叔公族长那里。刘家本家叔公在本地早已是跋扈惯了,听说刘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族长二话未说便到祠堂请了金鞭跟着刘仲父母来到李家。
当初没有和离时,刘仲娇宠一个娼门出声的小妾之事便已经闹得尽人皆知,连带着李府上下都脸面无光。李府的门房听得是刘家来人,自然是不待见,便将他们拦在门外。
刘家族长在这小小的聊城向来是说上句惯了的,便是入了衙门,县太爷也是要客客气气的,哪里受得了门房的气,抬起手便是给门房来了一记带响的。这下子便早让出了随司马大人一起来的侍卫。
当人高马大的侍卫出现在门外,横眉瞪着刘家的来人时,刘家立时湮灭了声响。直到李家老夫人闻讯匆匆赶到门外时,才又恢复了往日洪钟般的声音。
那李夫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未婚便有子,而且不是刘家的已经是跑不掉了。这心内有鬼,说话便一时间底气不足了。那刘家来的个个都是会看眼色的,一见那李夫人说话有些支吾,当下更是认定李家大姐怀的必是刘家的了。当下便是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只求李夫人能将两个孩子中归还一个出来。
当初和离时休书已经写明顺儿归李若慧,刘家便要求若是李家大姐生个男娃,便归刘家;若是生个女娃,顺儿便由刘家带走抚养。那李夫人一听刘家族长说得这般的顺畅,一看便是早先在家里编排好了的。明知他说的是歪理,可是却是嘴笨,一时反应不上,只是生气地要他莫要叨扰自己的女儿。
刘家自然是不干,一时间便在门外吵闹了起来。
李若愚听了褚墨的话,便要翻身下地,去门外看看。刚一起身,便被褚劲风拉住了手腕,示意她莫要出去。若愚诧异地问道:“刘家已经找上门来,大姐不宜出面,母亲也不是擅于应对的,只得我出去打发了他们。夫君为何拦阻与我?”
褚劲风微微一笑道:“既然门口吵闹得这样厉害,对面街上的人家必然也是听到了。无须你出面,自然有人为你李家赶走这批恶客。”
李若愚恍然大悟,突然狠狠地瞪了司马一眼。
原来关霸最近便租下了李府对面的人家,住在里面。秉承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不时地过来给司马和司马夫人请安,顺便厚着脸皮待得饭顿时和李家坐在一起,和心内钟爱不已的小娘子坐个面对面。夹一口菜,便瞧上一眼对面那愈发圆润的面颊。
今日李家门前这样吵闹,关霸自然也是知晓了。当下推门站在门口仔细一听,待听到那刘家族长说道若是生了男孩便要带走时,顿时怒从心头起。心道老子这名正言顺的爹还未敢说出这么硬气的话,倒是哪个泥腿还未洗净的老驴赶来抢老子的儿子。
当下几步便奔了过来,冲着那几个侍卫一瞪眼道:“这等刁民,在别人府宅前大呼小叫,还任着他们躺在地上耍无赖不成?且将这几个拖拽走,若是敢再来便扭进当地的衙门里。”
那刘家族长自然不认得关霸是谁。只见这一位长得膀大腰圆,声音若洪钟,满脸的杀气腾腾,当真是阎罗殿的判官骤然出现在了眼前。
那样的蒸蒸杀气,岂是这样的小乡之民抵挡得了的。刘家的一干人等自动地矮了半截,就算是抱着金鞭的叔公,看上去也如同街市里戏耍的干瘦猴子般捧着根摆样子的鞭子当做了金箍棒。只是老头尤不死心地问道:“这位看上去也应该是司马大人的手下,与我们刘家的刘仲当有同袍之谊。如今刘仲为国捐躯,尸骨未寒,而他这一脉眼看便要断了香火。敢问这位将军,怎么忍心让这二老孤苦伶仃地度过那下半生?”
关霸冷冷地哼了一声,横眉立目道:“我等虽然是拿刀弄枪的,但也知道有一言说得甚好,那便是自己种了什么样的因,就要食了什么样的果。你的这位宗亲当初宠妾灭妻,将好端端的妻子欺辱成那般模样,怎么不见得你们刘家的这些爷孙跪得满地,来给她说和一番?便由着你们刘家的子孙干尽这小门小户也干不出的龌龊营生。
后来两人和离,是出具了文书,过了户籍,盖了印章的。那刘仲为了升官发财,心甘情愿地舍弃了自己的亲儿,自那后又在军中做了几许的错事,出卖了军中的机密,差点酿下滔天的大祸。幸亏他是死在了战场之上,不然怕就要明正典刑,治了军法了。司马大人不想他父母亲族受累,没有追究死前犯下的过错,你们便该烧香磕头谢谢大人的好意。现在居然来到李府,不依不饶地讨要孩子,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这嗡嗡地一声,听得刘家一个个是瞠目结舌。有那几个胆大的,便站起来和关霸理论,就听得锵郎一声,几个侍卫抽出了佩刀,横眉冷对。
此番司马大人不欲扰民,自然也事先嘱咐他们行事低调些,若是再漠河,只怕这些刁民的脑袋便要落地了的。
刘家见事情不对,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撂下几句狠话,互相离去。
那关霸喝退了一众刘家人等后,便连忙换上一副自以为和顺的脸色,对老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