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侍卫也不能踏入凝和殿的范围。
换句话说,除了皇帝,能进那里的,只有女人和太监。
盛仪郡主一愣:“也,也对。”
就算行事再奔放、再大胆,盛仪郡主终究也是个正常人, 当然不可能头脑一热想到违背伦常的方面去。但盛仪郡主到底是盛仪郡主, 拥有京中众多贵女们拍马难及的想象力与自信, 因此她稍稍怔住片刻,下一秒脱口而出——
“要不这八个舞姬, 你带回去算了?”
“……”
饶是明湘从来自以为自己有几分聪明才智,这一刻也被盛仪郡主脱口而出的言语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茫然与盛仪郡主对视半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从盛仪郡主的话中咂摸出了暗含的深意。
从来八风不动的永乐郡主, 终于维持不住平静的表面了。她的面色青白不定,最终在盛仪郡主心虚而警惕地缩进船舱里之前,化作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慕妙仪!”
从清溪小筑离开时,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抢在城门下钥前入了京城, 明湘便吩咐驾车的侍从回府。
玄部统领风曲已经在府中等候许久, 明湘换完家常的衣裳,从内室中走出来,风曲起身,朝她一礼:“郡主。”
“等的久了。”明湘示意他落座,“晚膳用了吗,随本郡主一同用点。”
风曲唇角一弯,并不推辞:“多谢郡主。”
近来随着南边开战,户部的银子流水一样往外花,桓悦第一个下令削减宫中用度——宫中人少,能削的地方其实不多,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上行自然下效,一时间高门大户争相节俭,蔚然成风。明湘跟着命郡主府中削减用度,今日摆上桌的晚膳,便只有大大小小加起来九个碗碟。
明湘的饮食向来清淡,厨房机灵,眼看风曲要留下陪膳,临时修改了菜单,加了一道蒸鲥鱼,一道八珍烧鸡。
在明湘面前,风曲一向不会很拘谨。他的吃相优雅,吃起来却很快。明湘还在慢慢喝粥,风曲已经放下了银箸,笑道:“还是郡主府里的鲥鱼最鲜。”
“初夏的鲥鱼才好。”明湘道,“可惜了,要等初夏的鲥鱼入京,还要大半年。”
她略提了一句鲥鱼,很快便转开了话题,问风曲:“今日廷议如何?”
明湘不去,风曲和雪醅就至少要去一个。二人彼此推让,差点打起来,最后不得不抓阄定胜负。
风曲惜败,不得不去。
风曲尽可能精炼地陈述了一下廷议的结果,和明湘的猜测出入不大。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借着处置彭向鸿的机会,桓悦一鼓作气,将朔州另两位三司长官——都指挥使金铭悟与按察使李骞一同扫了下去。
理由很充分:与彭向鸿同为朔州三司长官,金铭悟与李骞丝毫未曾察觉其不法行为,可谓眼瞎耳聋,这样的人,怎么能担待一州长官?
当然,换上去的三司长官,一定是桓悦看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