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泪珠,脸上的笑也很开朗,就好像这个人,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一样。而关于妈妈生前的事情,爸爸没有跟我多说,我也从来没有问。
当时还小,只觉得跟在爸爸身边,已经很开心,又哪会问太多其他事情。其实,就算是到了现在,爸爸还活着,我可能也不会多问关于妈妈的事情,因为我觉得无所谓。
不管我出生之前,或者出生之后记事之前,爸爸的生活有多好,总之,从我记事之后,我就跟着爸爸四处漂泊了。隐隐约约记得,小的时候,爸爸带着我,好像几乎要把所有省份都给走了一遍,有冰天雪地,有烈日炎炎,有河流密林,也有沟壑纵横。
至于爸爸为什么要带我走那么多地方,我就不得而知了,对于小时候的我,任务就是跟在爸爸身边。而我们为生的手段,就是靠爸爸去偷盗。关于这一点,罗峰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早就跟罗峰说过,爸爸不偷穷人,不偷好人,专偷那些为富不仁的人。
不管是放到以前还是现在,爸爸也说的上是一个侠盗了。
而爸爸偷窃的手法,动作速度快,力道轻,经常是和人擦身而过,钱包或者钱袋就到手了。爸爸也经常夜里会出去,进别人家里偷东西,但是除了坐牢的那一次,之前从来没有被发现过,这么说,爸爸可能也算的上是一个神偷了。
至于段坤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我们的生活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总而言之,我只记得,在爸爸和段坤进牢房之前,我已经叫段坤为叔叔很久很久了。段坤偷窃的手艺,也很好,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和段坤才会走到一起的。
在爸爸还没有死前,我所有的记忆,就是这样了。
不要说妈妈了,除了爸爸,我也没有其他任何亲人。妈妈和妈妈一方的亲人,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我不仅没有见过妈妈和外祖母外祖父,就连他们的名字,还有他们的姓氏都不知道。
至于爸爸这边的亲人,我也只知道他们姓方,其余,一概不知。
爸爸好像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否则也不会在我小的时候,就带着我四处漂泊,以偷窃为生。
关于爸爸的事情,我小的时候,还是比较在意的。我也问过爸爸,爷爷他们去哪里了,爸爸只是告诉我,他从小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一个人长大,一个人活下来的。围狂协血。
当时并不觉得奇怪,但现在想起来,爸爸说的,恐怕是骗我的。
因为,爸爸不仅识字,而且懂得事情太多,显然受过教育。
那个时代,无父无母,也没有养父养母,甚至连所有亲人都没有的人,绝对不可能可以上学。靠自己认识几个字,说的过去,但是想像爸爸那样,绝对不可能。
“方涵,会不会,那个方老,真的是你爷爷?”罗峰突然问道。
雨暮杀人夜
我摇头笑了笑,回答道:“总不能方老姓方,我也姓方,我又不知道关于我爷爷的消息,就说方老一定是我的爷爷吧。”
罗峰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我觉得不会总这么巧合吧。呼兰被方老救下来。那个方老年纪那么大了,身手还那么好,还教出呼兰这样的人来。现在,呼兰又知道你的名字,还觉得你熟悉,搞不好。方老和你,就算不是爷孙关系,也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罗峰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说到后面,连罗峰自己都觉得有些乱了。就在这个时候,呼兰叹了口气,他走到床边,竟然拿起了床上的衣服。套上去之后,呼兰才说,天好像有些冷了。
罗峰愣了几秒,低声调侃:“原来这怪胎,也会觉得冷。”
罗峰说的话,很小声,但是还是被呼兰给听到了,他点了点头,说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了,他说他一直没有冷的感觉,就算是在冬天,呼兰穿的衣服也不多,并不会感觉到冷。有些人的体质很好。的确对寒冷的感知,没有普通人那么强。
或许呼兰就是属于这样的人。可是,现在冬天已经过了,春日已来,即使下雨。气温骤降,还是要比冬天暖上不少。而呼兰,在这样的天气里,竟然感觉到冷了。我问呼兰,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他摇了摇头,说休息了一两天。身体的力气已经慢慢恢复了。
呼兰的体质,好的可怕,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是普通人,没有十天半个月,不要想着下床。呼兰也不再多问了,他说,慢慢地,他一定会把他想要记起的事情,全部想起来。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说不管我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方老,有没有关系,他都不会害我,因为,他心底的声音一直在跟他说,我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这一点,我已经确定了。想起当时刚刚遇到呼兰,我们还怀疑呼兰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但是现在,我已经确定,呼兰对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呼兰穿好衣服之后,又站到了窗边,外面黑压压一片,还没到天黑的时间,沅溪镇就已经暗了下来。
呼兰没有在窗户边上站太久,似乎是真的感觉冷,呼兰还终于把窗户给关上了。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