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瘾大却菜。
赵跃辛苦的将吃得肚子越发圆滚的于清明背起来,跟着自家公子从竹林里出去。
“于大人不是两袖清风吗?为什么会这么重。”
赵跃不解。
陆砚安道:“两袖清风不等于瘦。”
赵跃:……好吧。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压力肥吧。
幸好赵跃身体素质好,不然还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于清明背到厢房去。
陆砚安和赵跃到厢房门口的时候,就见小娘子正呆呆地坐在石阶上。
夜已经很深了,她穿得很单薄,时不时地打上一个喷嚏,然后继续发呆。
“怎么穿这么少?”陆砚安下意识皱眉。
苏慢慢回神,看到赵跃背上的于清明,“于大人找回来了?”
赵跃累得满头大汗,“是啊,掉沟里了。”然后他一抬头,却发现自家大奶奶的表情才像是掉沟里了,眼睛还红红的,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哭的?
怎么回事?
气氛怎么又好像不对了?
赵跃觉得自己作为大公子最忠心的奴仆,一定要为自家大公子向大奶奶证明,大公子为了她都做了哪些事情。
“大奶奶,其实大公子知道您写了小说,还让奴才去买了一千本呢!”
“哦?书呢?”苏慢慢没想到赵跃会说这件事,她下意识问。
“哦,卖,卖了……”
“哦,倒卖了啊。”
气氛陷入古怪的安静之中,赵跃在陆砚安面无表情的瞪视中,同手同脚地背着于清明走进旁边的厢房。
“跟我进去吧,外面冷。”陆砚安绕过苏慢慢推开屋门,请她进去。
“不用了,看到于大人没事就好了。”说完,苏慢慢就要走,陆砚安褪下身上大大氅替她披在身上。
苏慢慢刚想拒绝,便听男人道:“生病了更不好。”
苏慢慢无奈,只得接受了。
大氅上沾着男人的温度,带着一股她熟悉的佛香,很暖和。可苏慢慢的表情却有点冷淡,她半张脸埋在雪白色的狐狸毛领里,只露出一张眼,眼眶微红,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湿漉的晚霜。
苏慢慢将自己的手缩进大氅里,指尖蜷缩的很紧。就如她此刻面对陆砚安时,那股无法放松的紧张状态。
男人并未察觉到小娘子的变化,他想起来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
苏慢慢摇了摇头,“没事了,只是想让你注意安全。”
当然不是这四个字。
陆砚安停顿一会儿,“晚安。”
“嗯。”
小娘子裹着大氅走了,陆砚安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晚霜沾湿了墨发和薄衫,然后才走进屋子。
屋子里的绣球灯依旧亮着。他坐到书案上,身下的垫子似乎带着一点热度,又似乎没有。
陆砚安心烦意乱,因此并没有发现书案上面细微的移动痕迹。
作者有话说:
不虐,乖
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来自《石桥禅》,《剑雨》
事业步入正轨,苏慢慢觉得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找出一张白纸,写下四个字,“离婚协议。”
不对,古代是要写和离书吧?
苏慢慢不会写这种东西,古代也没有模板可以让她借鉴,因此,苏慢慢写完这四个字后便将纸放在了书案上。
翌日一早,她自己起身下山,进了京师城。
京师城内的分支街道上摆满了摊子,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苏慢慢戴着帷帽,找到一个专门替人代写书信的老书生。
“这位小娘子要写什么?”老书生温和询问。
苏慢慢道:“和离书。”
老先生拿着毛笔的手一顿,他还是鲜少看到有女子上街来求和离书的。
“要怎么写?”老先生一边询问,一边摊开白纸。
苏慢慢想了想,道:“别人怎么写我就怎么写吧。”
意思就是按照模板来。
老先生显然也是明白的,他略思片刻之后开始给苏慢慢写和离书。
一开始是什么“琴瑟和鸣”等等的甜蜜期,最后是“劳燕分飞”的感情破裂分离期。
“写好了,小娘子过目。”
老先生将书信递给苏慢慢。
“劳烦先生多加一句。”苏慢慢没接,她的脸隐在帷帽后面,声音清雅,“你的葬礼我一定来,混蛋。”
老先生:……
他活到六十岁,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
老先生按照苏慢慢的意愿加好,她略看一眼,上面洋洋洒洒一篇模板,最后那句话才是精髓。
苏慢慢觉得没问题,便点头道:“谢谢,多少钱?”
老先生道:“一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