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居然还有心思惦记吃药。
她抬起头对岑悦彤说:“有水吗?还有把我的包拿进来。”
岑悦彤应:“行,我出去给你拿。”
少顷,屋外诡异地陷入寂静,岑蔚眨了下眼睛,扭头看向房门,隐约猜到了外面的场景。
大概是包里的东西滚到地上,岑悦彤替她收拾的时候被他们都看见了。
房门嗙一声被推开,岑蔚的脸上挨了今天的第二下,尖角划过眼睛,她难受地闭眼,眼眶酸涩开始涌生理泪水。
掉在地上的纸盒写着“左炔诺孕酮片”,这也许不好认,但下面有更直白的一行小字,——“紧急避孕用”。
奶奶指着她鼻子,手在颤抖,仔细看岑蔚的脖子和胸口都有痕迹。
她失联了一整天,昨晚是去干了什么显而易见。
“你啊。”老太太咬着牙,满腔怒气和怨恨无处发泄。
岑蔚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和你妈一样贱。”
她一个字都没辩解。
因为她的确是故意的。
岑蔚在发呆的时候会幻想很多场景。
她坐在地铁上,会想象下一秒列车脱轨,灯光全部熄灭,乘客们摔得四仰八叉。
她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会想象自己突然冲了出去,撞上飞驰而来的车辆。
她看着满墙的玻璃杯,会想象它们摇摇晃晃从柜子里跌落,啪、啪、啪,全部裂成碎片。
乌云密布时她会想象大雨把城市淹没,坐在安静的公共场合她会想象自己突然站起来尖叫一声,把周围群众的目光都引来。
每一次思绪从漫游中脱离,她又会感到一阵后怕。
她担心有一天自己会真的那么做。
她一直有的,那种毁灭一切的念头。
手机铃声响起,不是马林巴琴,是首英文歌,岑蔚终于有了反应,蹭一下站起身要出去。
if i call you on the phone
need you on the other side
when your tears roll down your pillow like a river
i’ll be there for you
“你要去哪啊?”岑悦彤问。
岑蔚没说话。
奶奶被岑烨和顾可芳拉着坐到沙发上,嘴里的话却没停:“这么多年我们家是对你不好吗?他对你不好吗?你去学画画,几万块的学费是谁出的?你不能没有心的啊。”
岑蔚跪在地上去捡自己的手机,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屏幕上,她用衣袖擦了擦,手指颤抖着摁下拒绝。
好在周然没有继续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