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周然笑了声,双手交叉放到桌上,身体前倾问:“来吗?你有绝对的自由,可以画你想画的东西。”
岑蔚吞咽了下,头脑早就一片空白,全凭本能地点头答应:“来。”
周然舒展开眉目:“我回去以后把详细资料发给你。”
“好。”
已经不早了,临近打烊时间,周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岑蔚拿起围巾和肩包,没拒绝。
他的车停在对面的街道,看到路边的店铺都装饰着圣诞元素,岑蔚问:“你的生日是不是要到了?我记得在月底。”
“嗯,三十号。”
岑蔚笑起来:“你怎么不再多憋两天啊,不然你也是九零后了。”
周然说:“我妈说我已经比预产期晚一个礼拜了,一直没动静,差点把她吓死。”
说不清刚刚那杯到底是热红茶还是热红酒,岑蔚现在脸颊冒热,寒风吹过来只觉得舒服,她语调轻扬,打趣周然说:“原来我们嘟嘟小朋友天生就是社恐啊。”
周然慢下脚步,纠正她:“嘟嘟是你的狗。”
岑蔚笑意狡黠:“对啊,‘嘟嘟’是我的狗。”
周然反应过来,不理她了,加快脚下步伐。
“等等我。”岑蔚跑起来跟上他,伸手抓住他衣袖。
“诶,周然。”岑蔚晃了晃他的胳膊。
“嗯?”
她说:“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他们停下脚步,面对面站着,头顶有盏路灯,暖光打在身上,柔和了轮廓。
“我叫周然。”他突然开始做起自我介绍。
岑蔚愣了愣,配合下去:“我叫岑蔚。”
“我快三十岁了。”
“我也快了。”
“很高兴认识你。”周然伸出手。
岑蔚回握住,说:“那你高兴得太早了。”
冬天雾浓,城市像被水浸湿,色调深了一个度。
高楼依山势而建,路旁黄葛树林立,洪崖洞一到了夜就金碧辉煌。
脖子上的围巾松了,周然抬手,替岑蔚重新掖好。
她真的瘦了很多,脸小了一圈,显得眼睛更大,睫毛纤长,瞳仁乌黑。
那个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连对视都不敢的女孩,现在正被他温柔注视着。
新年要到了,他们兜兜转转地回到原点,但未来崭新,未来可期。
第三十七封信
走在回家的楼梯上, 岑蔚步伐轻快,仿佛脚下踩的是钢琴的黑白键。
她的好心情藏也藏不住,一开门,岑悦彤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 朝她笑得意味深长。
岑蔚刻意不去看她, 放下包和纸袋, 往屋里喊:“粥粥。”
小狗摇着尾巴跑过来, 围在她腿边转圈。
岑蔚蹲下身把它抱起,回了自己卧室。
岑悦彤起身跟进去,八卦道:“有情况了?”
“没有。”岑蔚摘下围巾搭在椅背上, 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卸妆, “就聊了点工作上的事情,他们公司要找设计师, 问我想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