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巧了。我要是知道你快到家了,就等你过来自己选了。”
今睢迎过去,问:“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天还得热一阵呢,慢慢吃。”
“我帮你拎着。”今睢跟今渊朝并行着往小区走,到拐角时,扭头朝小区门口望了眼。
陈宜勉的车子已经开走了。
到了家,今睢把雪糕装到冷柜层,拆了盒酸奶倚在阳台门门框上,看闲不住的今渊朝打理着窗台上的花花草草,说:“今天陆仁生日,陶菡也去了。她说周日和陶苼萍一起吃饭,你去吗?”
今渊朝手一抖,差点掐掉兰花脆弱的叶片。
他说:“你去吧,我就不见了。”
“好。”
今睢瞥见今渊朝逃避的情绪,过去抱了抱他,语气轻快地赖着他撒娇:“爸,我突然好想吃水果冰沙啊。”
今渊朝无奈:“晚上没吃饱吗?”
“又饿了。”今睢无辜地说。
闺女想吃,今渊朝自然是要立马准备的。今睢跟着他去厨房,见他忙活,自己也没闲着,主要负责陪聊。
“我有个同学长得特别瘦,也是特能吃。她怀疑自己身体有问题,就去医院做检查。结果不知道该挂哪个科,最后各个科查了一个遍。”
“吃饭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今渊朝说,“能吃的人,会更容易开心。”
今睢扬起笑脸,说:“那我一会多吃点。”
成功把今渊朝的注意力转移掉,今睢才松了口气。
吃完冰沙,父女俩聊了会学校里的事情,便各自休息了。
今睢洗完澡,穿着柔软舒适的睡衣,却没着急睡觉。
她回到房间,坐在书架旁,翻了翻最底层放着的纸箱,还真被她找到了。她把一本老旧的相册从一堆杂物里抽出来,用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就近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翻看起来。
陶苼萍和今渊朝离婚时,今睢还没开始读幼儿园,正是需要家长陪伴的阶段。今渊朝那时抑郁症加社恐,学校的工作重还要忙着评职称,本就属于新手奶爸,种种因素叠在一起,便更难了。
好在是过来了。今渊朝亦步亦趋地适应着这个新身份,经验少,便向有孩子的同事请教,再不济还有互联网能查到一切想查的,工作再忙,每天也都留出陪孩子玩耍的时间,每逢周末假期都会带着孩子去景点郊区亲近一下大自然。
与其说是今渊朝把今睢拉扯长大,倒不如说是今睢的存在治愈了处在挫败状态中的今渊朝。
今渊朝很喜欢拍照,所以记录下了很多很多今睢已经没有印象却十足珍贵的经历。
今睢拍照记录生活的习惯便是受今渊朝影响。因为她认为现在的生活过得足够幸福,光体验当下便用掉了很多时间,所以很少回忆以前的事情,也很少翻这本相册。
此刻,她对生活的体验依然不变,只不过也想回忆一下,过去父女俩相互照顾的那几年。
今睢坐在书桌前翻了很久,不知不觉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此时十九岁的今睢和照片中九岁的今睢模样变化很大,但眼底满是幸福与自信,因为在任何时候,她有一个将精力与爱百分百倾注给自己且自己也非常非常爱他的爸爸。
今睢第二天早晨才看到陈宜勉昨晚到家后发来的报平安的消息。
她连忙回了:【抱歉……昨天到家就睡了,刚刚醒。】
陈宜勉极其敷衍地回了个“嗯”,连标点都不带。
今睢顾不上活动因为昨晚的错误睡姿而酸胀的后颈,捧着手机解释:【真的。】
陈宜勉又发:【我信了。】
今睢觉得,可能是自己心虚,否则怎么会觉得陈宜勉回复的这三个字处处透露着不相信呢。
今睢抿了抿唇,拨通了与陈宜勉的语音通话。
很快被接通。
但对面没说话。
而今睢也没有立马说话。
僵持了短暂的几秒后,今睢大脑突然空白,一时忘了自己准备说什么。最后想了半天,才说:“你吃饭了吗?”
陈宜勉淡淡地嗯了声,接下来的话说得颇有一种陈嘉俊跟今睢告状陈宜勉不给他买糖的委屈劲儿:“我昨晚为了等你的消息,晚睡了两个小时。”
“……”
陈宜勉下结论:“你一点也不担心我。”
“……”
“下车时跟我说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都是假的。你只是拿我当司机,还是不用付车费的那种。”
“我不是故意的。昨晚……”今睢欲言又止,不想说实话,也不想骗他。
陈宜勉说:“如果你愿意为我烤一盒小饼干,我就考虑原谅你。”
今睢唇角抿出笑,轻快地应声:“完全没问题。”
陈宜勉:“那傍晚见。”
“嗯?怎么就傍晚见了。”
“行。连跟我的约定都不记得了。”
陈宜勉应该是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