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睢对陈宜勉在餐厅的选择上无条件信任,但不得不承认今天陈宜勉选的这家餐厅不合她的胃口。
也可能是今睢这段时间没什么胃口。
她有忌口,挑着自己能吃的,慢吞吞地吃了会,没意识到自己此刻正一副兴致不高却不忍告诉陈宜勉让他伤心的样子。
陈宜勉看出来了,说:“不喜欢就不吃。我之前吃过也不太喜欢。”
今睢没想到是这个情况,把筷子搁下,问:“那怎么还选了这家餐厅。”
陈宜勉说:“想让你记住今天。”
“什么意思?”今睢茫然地眨眨眼。
“一会再说。”陈宜勉示意她,“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吗,你先说。”
今睢轻轻抿唇,说:“我也想一会再说。”
陈宜勉没追问,说:“那看会比赛。”
“好。”
两人一起看向投影幕布,今睢的注意力却没在比赛上。
过了会,店里另外几桌客人陆续走了。
今睢觉得连路人都在为她制造谈事的私密环境,自己也确实该说了。
“阿勉……”
哪知今睢刚一开口,眼前突然一黑,比赛画面熄灭,对抗声戛然而止,餐厅里陷入一片寂静。
“……是停电了吗?”今睢疑问。
话音刚落,眼前的幕布突然亮了,不过播放的不是比赛,是一段私人制作的、用来求婚的纪念视频。
不是两人的生活照制作而成的,是剪辑了一些手绘图的绘画过程。这个图片的画风类似陈宜勉之前画过的那张告白分镜。
视频话外音是陈宜勉的声音。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只狐狸捡到了一只迷路的狼,并且邀请他到自己家做客。狐狸温柔善良,对他很是照顾,同样对这只凶猛强悍的狼十分忌惮。他们用了四年的时间生活在一起,一起去往森林,一起跑过小溪,一起送走了共同的朋友,也一起认识了新的朋友。现在他们认识快七年了,狼想向狐狸求婚,想永永远远和她生活在一起。”
今睢眼睫微颤,嘴角抿出微笑,试图把溢满眼眶的泪水骗回去,但效果甚微。
陈宜勉已经取了花,手里拿着戒指盒,款款走到她的身前,单膝跪下。
“斤斤,我们做了四年的朋友,三年的恋人,接下来,我想成为你生命里更亲密的爱人。人生际遇不定,前途未知,但我想给你一心一意与不离不弃。”
“斤斤,你愿意嫁给我吗?”
没有围观起哄的客人,像是陈宜勉为今睢预留出拒绝的余地。
他不逼她。
“你先起来……”今睢没接他手里的玫瑰与戒指,伸出去的手托在他的手腕上,不管他的视线,自顾扶他。
等他坐回到对面的凳子上,今睢才准备好措辞,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她略一顿,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关系……你是自由的风,是疯长的草,是燎原的火,你该酣畅淋漓地去享受不被定义的人生。而我,陈宜勉,我只想闷头待在实验室里,每天和论文数据实验仪器打交道。你发现了吗?我们其实挺不合适的……所以,陈宜勉,我们分手吧。”
今睢害怕的歇斯底里没有发生。
长久的沉默后,陈宜勉问:“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情。”
桌子下,今睢双手放在腿上,心虚地抠着手指:“对。我每天在你面前装开心会很累。”
“还有呢?”陈宜勉慢悠悠地追问。
餐厅里的灯还是没有亮,只有投影幕布上洒出微弱的光。
今睢为了让陈宜勉死心,当真继续说:“我不喜欢你了。”
陈宜勉自嘲地笑了一声,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今睢的手机响,是姚静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听到姚静在电话那头担心的声音:“你去哪了?我在病房没看见你,问护士说你下午就出去了。你忘记医生叮嘱了吗,现在身体不适合乱走。”
今睢垂眼,低声说:“我现在回去。”
挂了电话,今睢点开手机软件叫了出租车,把放在身后的链条包拿起来挂到肩上,看向陈宜勉:“我先走了。”
陈宜勉靠在椅子上,懒散地抬起眼皮觑她,有些颓有些傲也有些陌生。他淡淡地嗯了声,似乎还没从打击中冷静下来,带着对今睢的怨念,一抬下巴,示意她随意。
今睢嘴角微动,有话要说,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不能说,越心软,断得越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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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睢离开餐厅,确定陈宜勉没有追出来,才坐进出租车,跟司机报了自己的手机尾号确认乘客信息,回了医院。
姚静一直守在病房,见到今睢安全回来,才松了口气。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姚静仔细打量她,说,“我让医生来给你做个检查。”
今睢摇摇头,解释:“不用。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