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苓起身打开电灯,“是谁?”
“送外卖的。”
她穿上鞋子下床,警惕地来到门前,“我没点外卖。”
“哦,那应该是别人给你点的,单子上落款是一位姓金的女士。”
傅如苓一怔,脑海中浮现金姝贞被握住脚时害羞的脸。
是担心自己没钱吃饭么?她一面想着,一面上前开门,“好的,稍等一下。”
然而才开了一条缝隙,外面便有一股力道一把将门踹开。
“啊!”傅如苓被踢倒在地,抬头看见那两个高利贷的人明晃晃地站在她的门前,“你们、”
那两人径直上前,门关上,傅如苓慌忙爬起要逃,却被一只手抓住脚踝。
用力往后一拽,她扑倒在地,身体被人从后面压制住,“你们是谁!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她两手并用死命挣扎,害怕地大叫,“放开我!”
男人格格笑道:“大小姐,上次你坏了我们兄弟的好事,害得我们人财两空,既然你这么多管闲事,我们就只好拿你顶替咯。”
年长的怒斥道:“跟她废什么话!那个东西呢!”
“那个?哦,我找找,我记得放在……”
他们不知道找什么,傅如苓见状,赶忙调动体内怪物的力量。
她还不是很熟练,不过也许是恐惧刺激了肾上腺素的分泌,才几秒就感觉力量逐渐充盈了她的四肢,使她一下挣脱了束缚。
男人啊的一声仰面向后倒去。年长的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女beta都按不住!”
“不是,大哥,是她、”
“别废话,把东西给我!”
傅如苓爬起来,正当她要转身,忽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那只手的手心有一块折迭的白色手帕,手帕中心倒满了刺鼻的乙醚。
再次醒来,傅如苓眼中是车窗外天边的月亮,渐渐聚焦视线,车玻璃上的泥污变得清晰。
乙醚的气味让她头晕眼胀,她被绑住手脚扔在后排,手腕勒得生疼,那两个男人坐在前排,一个抽烟,另一个打电话说:“照片收到了吧,我们已经把人带到地方了,钱打了没。”
那边应该在说话,他默了片刻,说:“行行,麻烦死了。”
挂了电话,抽烟的男人问:“大哥,那边怎么说?”
“让我们把人送进店里交给郝妈。”
“郝妈是谁?”
“我哪知道!”男人解安全带下车,“愣着干嘛,干活啊!”
“哦哦!”烟头草草摁灭在方向盘上。
过了一会儿,后排车门被打开,新鲜的空气灌入满是烟味的车舱。男人吸了吸鼻子,视线不期然落在女人腰线与臀线上,她蜷缩着细长的双腿,拖鞋在搬运的时候掉落了,所以此时她是光着脚的。男人问旁边:“大哥,反正她迟早也是去做鸡的,不如……”
年长的没吭声。男人得到了默认,嘿嘿笑着凑上前去。
女人的整个身体都被遮挡。
然而不过片刻,里面传来唔的一声,男人身体一软,一动不动。年长的一惊,抓着男人的肩膀摇了摇,男人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向外侧倒去,而下面的女人正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珠子看着他。
男人吓了一跳,正要退开,一条细长的黑色阴影从车内钻出来缠住了他。男人挣扎了几下,眼珠子恐惧地睁大,“你是、这是什么东西?”
傅如苓从车内钻出来,脸色发白地撑着车门,“电话那边是谁,为什么让你们抓我。”
“我不知道,是一个男人联系我说有钱拿……”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一处狭窄的巷弄里,黑色的车身几乎堵住了整条道路,太迟了,周围没什么灯光,只有车灯远远地打出去,傅如苓左右看了看,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扇门,门边一圈漏着光。
她还想问些什么,但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事实上后面的记忆同样模糊,也许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现出原身的缘故,体力不支,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那时的她太弱了。她只知道自己被卖进了地下夜总会,郝妈是个女人打扮的男beta,郝妈逼着她接客,不过托阴道闭锁的福,她就算想卖身也卖不出去。
但也是因为无法卖身的缘故,她需要比其他男男女女的oga更为殷切地陪客户喝酒,蹲在厕所里吐到没力气走路都是常有的事。而一旦惹顾客不顺心,郝妈就会对她非打即骂,反正不用陪睡,无需顾忌。
郝妈会一边打她一边骂她是赔钱货,说被骗了,说要不是有人给你担保,她怎么也不会养她一个没逼的beta。
每每如此,傅如苓便会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她等着伤口愈合,等着身体恢复,假以时日就可以离开这里,到时再跟这些人类算账。
可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这种黯淡是难以愈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