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震英忍无可忍,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
金猊扬着下巴毫不畏惧:“我怎么了?”
花震英胸膛起伏片刻,才勉强压下了胸口的怒意,转身对赤王道:“那便请赤王殿下做个见证。”
下人很快捧了纸笔来,由掌宫姬炀草拟文书,赤王姬留作为居间人,最后花震英与金猊分别留了魂印。
文书已签好,便该探查金猊的魂体。
在场之人里,属掌宫姬炀修为最高,辈分最大,又是学宫掌宫,自然由他亲自探查最为可信。
金猊在厅中盘膝坐下,将经脉中运转的灵力汇聚至丹田聚拢,卸下了防御。
修行之人,灵力充盈在灵脉之中,时时刻刻运转,亦是一种对自身的本能保护。眼下要让姬炀探查魂体,金猊不得不将灵力聚拢在丹田处,除了丹田之外,周身大穴尽皆暴露出来。
姬炀立于他身后,掌中运起温和的灵力,自天灵侵入他灵脉探查。
金猊极力克制住本能,才能不去反抗。
侵入的灵力在空荡的灵脉中游走,又往更深处探入。
金猊紧闭着眼,颈侧有青筋暴起,忍耐得极为痛苦。这种痛苦并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虽然他经历过两次夺舍,已经算是有经验,但像一个陌生人敞开灵脉、任由起探查魂体,仍然难以忍受。
而在外人看来,只觉得没有半分作假。
欺骗
两刻钟之后,姬炀收了灵力,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缓缓吁出一口气来。
他前方盘膝而坐的金猊更是汗如雨下,整个人都紧绷着难以放松。
花震英见他收了灵力,连忙问道:“如何?”
赤王虽没开口,目光也投向了姬炀,等待他开口。
姬炀面上闪过疑惑,却还是照实道:“金猊魂体完好无损。”
花震英一愣,随即高声道:“怎么可能?!”
“别是学宫探查的不够仔细。”说话间他已经抬掌运气,要亲自去探查。
只是一旁护法的慕从云比他动作更快,上前一步以剑鞘挡下了他的动作:“花家主,掌宫既已经有了结论,何必再纠缠失了体面?”
悲天剑虽未出鞘,但锋锐的剑意却已荡开,剑身在剑鞘中震动发出嗡鸣。
关聆月等人见状亦随之而起,将花氏父子围起来,将金猊护在了身后。
金猊坚持了两刻钟,已然是精疲力竭,听见动静睁开眼,呵呵笑了声,火上浇油道:“你们不会是想赖账吧?”
花震英面色铁青,只是形势比人强,他失了先机,这些人绝不会再让他得手,眼下也只能愤愤收手,再次重申道:“这绝不可能有错,他就是羽衣候!”
姬炀摇头不语,看向赤王。
赤王走上前去,隔在两拨人中间,打圆场道:“如今已经证实是误会一场,何必再剑拔弩张?”
慕从云听他话锋,神色微动,收了剑退后一步,将金猊扶了起来。
花震英听出不对,惊疑不定地看向赤王:“殿下这是何意?”
赤王这时却是敛了笑容,沉声道:“羽衣候失踪,花家着急,父皇也万分担忧。今日一早听闻了羽衣候的消息,便立即派我前来确认。但如今既已经证明是误会一场,家主就不要再做无谓纠缠了,免得伤了和气。羽衣候下落不明,我回去后禀明父皇,再加派人手寻找便是。”
花震英听出了其中深意,争辩道:“但此事漏洞百出,只要派人去中州旧地查一查……”
“够了!”赤王打断了他的话,露出些许不悦:“花家为了寻羽衣候闹出过多少乱子?父皇一直为了羽衣候多有宽宥。但如今涉及玄陵,父皇若是再存私心偏帮,岂不是有失公允?”
这话就是极重了。
花震英神色怔楞,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妙和危险。
赤王将文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对慕从云拱拱手道:“此事既已经证明是误会一场,便按照文书所写履行吧。花家寻找羽衣候心切失了分寸,还望诸位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慕从云收起文书,颔首回以一礼。
赤王这才起身离开。
慕从云见状,也辞别姬炀,一行人护着金猊离开了无涯峰。
金猊虚弱地搭着肖观音的肩膀,经过花震英身侧时喜气洋洋地晃了晃那份文书,提醒道:“五万灵石,记得三日之内筹集齐了送到听竹苑来。”
花震英身体晃了晃,甚至没顾得上理会他。
待人都走了,姬炀见花氏父子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无奈摇了摇头,只得自己离开,将地方留给了他二人。
花震英头晕目眩,踉跄两步跌坐回椅子上。花千锦扶着他,又恨又怒:“那金猊明明就同花千重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找错了人?!”
“没有找错人,就是他。”花震英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连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可掌宫不是说……”花千锦面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