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正垂眸掰着一块馒头给虎儿吃,裴衍舟轻声道:“一会儿我去采买些东西,东西备足了便走。”
卫琼枝点了点头,她也让酒楼去做了一些方便携带,小孩又能吃的东西带着,便在这里等着裴衍舟回来。
裴衍舟很快便买好了东西回来,他又多备了三个水囊,一个装水,两个装了酒,还有一些药品,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他和卫琼枝身上都未曾待过这些,若有个头疼脑热不备些却是麻烦,更何况还带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更不能疏忽。
除去这些,便是一些吃食,衣物倒是没有再买,因此时已经入夏,他们带的衣物已经足够了,好就好在不用冬衣御寒,否则又要多出许多累赘,冰天雪地赶路才是真正艰难。
他与卫琼枝两个人清点了一回,等确认没什么漏下的之后,便一刻都不耽误,立刻便出城了。
还没到日暮时分,出城的人不少,是以他们三个人也并不是很显眼。
出城没什么困难,照例只是问了一些话,看他们是一家子出来,很快便放他们走了,被留下反复盘查的都是那些单身一个人的男子。
等出了城行了一段路,裴衍舟便对卫琼枝道:“接下来的路我会尽量避开城镇,风声只会越来越紧。”
卫琼枝隔了片刻之后才道:“我爹娘他们会有事吗?”
裴衍舟没有回答她。
庆王已经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眼下境况如何不言而喻,卫琼枝心里想必也是清楚的,裴衍舟本就不大会骗人,与其骗她换得这片刻的心安,还不如让她慢慢接受现实。
天不久后便逐渐暗了下来,裴衍舟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安顿下来,又捡了一些树枝生起火,虽然已经是夏季,但山里的夜还是有些寒凉的,生了火才能睡得舒服,也能驱赶野兽。
裴衍舟借着火把水热了热,卫琼枝给虎儿喝了一点热水,又自己喝了一点,方才已经吃过东西,也不觉得很饿,那边虎儿已经开始捂着小脸打哈欠,卫琼枝抱着他晃了几下,他便很快睡了过去。
卫琼枝自己赶路也累,于是便用手臂托住虎儿的脑袋,再把他放到自己的腿上,靠着一棵树的树干也睡了过去。
睡着了梦里也是黑糊糊的一片,忽然树梢有一滴露水掉下来,砸到卫琼枝身上,顺着脖颈一直往下去,冷得卫琼枝一下子便惊醒了过来。
一睁眼天还是黑的,火也燃得正旺,和她睡去时没有多大区别,还是夜里。
还没等她掸一掸身上的露水,便发现腿上放着的虎儿已经不见了,她这才下意识朝裴衍舟看去,只见他还没睡,一手拿着一根树枝百无聊赖地捅着火堆,一手拿着一袋水喝着。
虎儿明显也不在他那里。
卫琼枝瞪大眼睛正要问,裴衍舟便拿着树枝指了指她旁边。
卫琼枝转头看去,才看见虎儿就睡在她身边,只是她刚刚没有发现。
包袱被打开来,里面都是他们穿的衣裳,堆得厚厚软软的,虎儿便是躺在包袱里面,一堆衣服当中。
卫琼枝轻轻舒出一口气,俯身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也没什么好再去给他整理的,连身上的小包被都盖得好好的,便又坐了回去。
火堆里燃烧的树枝发出噼里啪啦几声响,裴衍舟才道:“抱着累,就把他抱开了。”
卫琼枝往火边挪一点过来烘手,闻言也没说什么,至少对裴衍舟私自移走虎儿没什么看法。
但片刻后裴衍舟又道:“我不抱他,是因为我身上硬,他不舒服。”
卫琼枝搓了搓手,然后点点头。
她又没怪他。
裴衍舟这会儿倒是发现她冷,便把手上的水囊递给她:“喝一口。”
卫琼枝以为是热水,夜半三更倒也不是说冷,而是身上有点寒浸浸的不舒服,于是拿过来便往嘴里猛灌一口。
还没咽下去,灼烧的火热感便一下子席卷了卫琼枝整张嘴巴,然后一路烧到喉咙口。
她呛了一下,接着便尽数喷了出来,全喷在了火堆里,有一瞬都使得火焰猛地跳跃了起来。
“咳咳……”卫琼枝捂住还是辣辣的嘴巴咳了起来,脸都咳红了,又找了凉水喝下去,才好受一些,“你怎么不说这是酒?”
方才那袋酒已经被卫琼枝扔回去,裴衍舟接住没洒出来,然后自己又喝了两口,等她平复下来,又重新拿到她面前:“喝一口就不冷了。”
卫琼枝犹豫了一会儿,才将信将疑地接了过来,这次不敢当成水一样喝,只是抿了一小口,让酒液慢慢顺着喉咙滑下去。
她没喝惯酒,觉得酒还是很呛人,但是喝下去之后果然如裴衍舟所说的那样,身上暖和了一些,像是又源源不断的热量滋生出来。
于是卫琼枝在裴衍舟的示意下又喝了一小口,才把水囊还给他。
裴衍舟拧上盖子,也不再继续喝了:“留着路上喝。”
他手上还是拿着方才那根树枝,捅了捅火堆,又往地上划着。
卫琼枝这才发现,裴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