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多年以前许多平民堵宫门求陛下允许他们入上林苑为奴。
卫青相信博望苑的厨子有这个手艺。
“其实树上的也可以吃。”卫青指着趴在树上、几乎跟树皮融为一体的知了。
小太子好奇地问:“舅舅吃过?”
卫青笑笑没有回答。
小太子明白,他二十多年前吃过。
那是一段卫青此生都无法忘记的记忆,也是他难以释怀的往事。小太子不再问,给他一把铁锹,“舅舅,灯给我。”
“怎么了?”卫青问。
小太子指着树根:“挖土里的知了啊。”
卫青失笑:“那你往后退一点。”
找到一个小小的孔,一铁锹下去,土里的知了被挖出来。小太子喊小表妹过来捡知了。
卫青瞥一眼头发凌乱,小脸上也不知是泥还是锅底灰的小侄女:“怎么玩这么脏?”
小姑娘不敢扒土。
小太子:“回去洗洗就干净了。快放你盆里。”
父亲说过,陛下天下最厉害,其次是太子表兄。小姑娘听到刘据的话,认为她二伯也得排在太子表兄后面,所以大胆地扒拉土。
原本还能看清肤色的小手瞬间跟变成土黄色。
卫青心想,我要是有个闺女是不是也这样。若是这样女儿和儿子也没什么不同。这一刻,卫青释然了,不执着生女儿。
又在博望苑住五六日,日日看着两个儿子被太子外甥哄得找不着北,卫青看不下去——回府!
到家看到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小儿子,卫青怎么看怎么满意。但不见夫人,卫青很是奇怪,问儿子的奶姆:“夫人出去了?”
“夫人病了,像是中暑了。”
卫青把儿子给奶姆,到寝室就闻到浓郁的药味。
前几日还面色红润的人瘦了一圈,嘴唇发白,面无血色:“这哪是中暑。看太医了吗?”
卫青夫人认为犯不着看太医。
卫青见她无力地摇头,立刻令人进宫请太医。
太医开了药,三日不见好,小儿子哭着闹着要母亲,卫青很是不安,总觉着要出事。他犹豫再三,到书房从上了锁的柜中拿出太子外甥的荷包。
在“强身健体”和“益气补血”之间犹豫片刻,卫青想想夫人面色蜡黄,拿起“益气补血”丸。卫青令婢女准备一壶不冷不烫的清水,他趁着婢女不注意,往里头扔一粒糖丸,随即给夫人倒杯水。
卫青公务繁忙,也没人教他照顾女子,所以二人成亲多年这是卫青头一次亲自喂夫人喝水。卫青夫人大为感动,又觉着自己时日不多,就着泪喝完这杯水。
水喝完也累得不想动。卫青扶着她躺下,令奶姆把儿子抱出去。等夫人缓一会,卫青又给她倒杯水,“不想吃饭总得喝点水。身体康健之人连着几日茶水不进也会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卫青夫人知道理事这个理,但她还是不想用。见卫青很是担心他,她又就着卫青的手喝一杯。
女子身体虚弱,卫青不敢给她用太多。这杯水下去就叫她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睡了七个时辰。卫青夜里吓得醒来一次,探探她的鼻息,确定人还有气他都没敢继续睡。硬撑到天亮,困得睁不开眼,卫青给自己倒杯水,喝下去精神了才意识到他夫人还需要“水”。
卫青夫人醒来后自己能坐起来,她很是意外,难道她的病好了。
卫青怕她多想,不待她开口就令婢女伺候她洗漱。随即往那壶水里加点热水,让她喝点水再用饭。名曰连着几日没怎么用饭,一次吃太多胃受不了。
此言有理,他夫人又就着他的手喝一杯水。卫青担心那壶水被婢女倒掉换新的,他就一直在房里陪夫人。直到她陆陆续续把那壶水喝完卫青才放心。
翌日,卫青夫人精神焕发,像是真痊愈了。
卫青进宫面圣。
刘彻见着他很奇怪:“不是叫你在家休息?”望着外面刺眼的太阳,“一年最热的几日,朕都不想动,你来做什么?”
卫青使个眼色,刘彻屏退左右,令春望守在清凉殿外:“出什么事了?”
“据儿给我们的药应该对女子最有用。”
刘彻:“比如?”
卫青解释他夫人病得跟太后以前一样严重,半粒药下去好了大半,一粒药下去就痊愈了。
刘彻诧异:“当真?据儿知道吗?”
“看他的样子不知道。”夫人痊愈,小儿不闹,卫青心情很好,忍不住笑着说,“不怪他怀疑那药可能是毒药。半卖半送他此药的人定是位女子。不给旁人给据儿一定是因为他那张嘴太会哄人。从来没有什么有缘人。”
打压同僚
刘彻好奇儿子又干嘛了, 让他发出这一番感慨:“你又被他骗了?”
“臣吃一堑长一智。”卫青道。
刘彻嗤笑:“自己信吗?”
卫青不想回答,改说两个儿子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