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闪了闪,好美的女子。随即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吸气声。太子收回直视对方的视线。女子像是才发现身后有人,下意识后退。太子此时才看到女子面前有个小推车,看样子是卖豆腐的。难怪她会突然停下来。
太子冲她抱歉地笑笑,绕过推车往路中间走。然而今日乃休沐,大雪过后太阳很好,老弱妇孺都忍不住出来透透气。
太子几乎每走十步就得停下一下,给老人让路,扶一下身怀六甲的女子。
“公子,那名女子还往这边看呢。”太子身后的宦官道。
太子回头,他差点撞到的那名女子飞快别过脸,低头指豆腐。
“我以前见过她?”
这几年常随他出来的宦官摇头:“那样好看的女子要是见过小人肯定记得。”
“那她看我做什么?”太子想不通,“天还早,我们从这边直接去西市。”
西市并非在城西。西市和东市都在皇城东北角,只是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从东市到西市的路上人来人往,无法乘车骑马,就算把马牵过来也得走着过去。
卖豆腐的老翁见他面前的姑娘还往西看,“姑娘,别看了,这样的人家咱们攀不起。”
“老人家认识那位公子?”
除了下雨天,老翁几乎天天都来东市卖豆腐,“见过几次。太后侄孙。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单名一个孙。哪次出来都跟一群护卫。早年昭平君的人都没法跟他比。”
“隆虑公主的儿子?”
老翁点头:“是的。这小公子待人有礼。听说如今已在太学大学那边读书。不出意外他这两年就会被陛下调入宣室殿。”
少女怀春
太子一众转身之际, 侍卫扭头看到远处的女子:“公子,那位姑娘怎么还往这儿看?是不是认出您了?”
“不可能!”太子回头看一眼,低头打量一番自己, “我像纨绔?”
随太子出来的宦官像他自己被侮辱了似的,很是激动的问:“哪里像了?”
太子今日着黑色斗篷,他虽年少但身量修长并不显得臃肿, 街上没有遮挡物,因为暖阳高照太子就没戴斗篷帽, 头戴玉簪, 仪态端方, 分明是位清俊的贵公子。
“依小人之见她看上公子了还差不多。”
太子好笑:“我才几岁?”
“十六岁。奴婢的父亲十六岁都定亲了。”小黄门回头看一下, “那女子看起来十四五岁, 观其发饰以及发型也不像已婚女子, 应该还未定亲。”
太子很是意外:“匆匆一眼你看到这么多?”
“殿下身边多少好看的人,您见着那样的女子自然不会盯着她打量。”小黄门此言并非恭维太子, 事实便是如此。
卫家没有丑人。卫子夫温柔娴静,卫少儿性子外向, 卫孺看起来木讷平凡, 但也比她的妯娌们亮眼。卫青以前俊美,长开了五官刚毅, 霍去病像舅舅。舅甥二人娶妻不看家世, 可选的多, 自然挑秀外慧中之人。再说卫步和卫广, 卫家为奴的时候他们年幼, 尚不懂得自卑。如今身为皇后和大将军的弟弟, 皇帝的姊妹见着他们也会礼让三分,而他们底气十足, 腰板笔直,哪怕长相不如兄姊,气质也非常人。
刘彻和卫子夫疼儿子,给他挑的宫女宦官也都是才貌双全之人。无论在太子宫还是去舅舅表兄家见到的都是这些人,太子自然不认为他相貌仪态惊人,值得女子一见钟情。
比起相貌,太子更在意是个人才能。好比东方朔,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因为爱喝酒又上了年纪身上已有老人气。太子倘若更注重容貌,也不会被他“求”的心虚理亏。
太子瞪他:“休要胡说。传扬出去那位姑娘还要不要嫁人?”
小黄门不服气:“公子怕不是忘了因为您冠军侯收了一车姑娘家的香囊发饰。那些姑娘哪个不希望被冠军侯记住?后来在公孙公子和昭平君铺子门外义卖的时候那些女子也不怕别人知道。”
先前说话侍卫不禁附和:“殿下多虑了。少女怀春,少年慕艾,乃人之常情。”
太子双拳难敌四手,干脆闭嘴。
小黄门和侍卫以为他害羞了。另一个小黄门转移话题,问太子饿不饿。
太子顺嘴说:“到西市先去茶肆歇歇脚。”
难得出来一次,申时左右玩够了他才起驾回宫。但不是回未央宫,而是去长乐宫跟太后告状,他这些日子可辛苦了,父皇太过分,一走就是两个月。
太后也很意外大孙子这些日子哪都没去。太子肉乎乎的脸上布满委屈可把太后心疼坏了,令人备吃的喝的,又令人把藩王秋觐时孝敬她的东西搬出来由孙儿挑。
太子傻眼了。
太后明知故问:“都不喜欢?”
“喜欢,喜欢!”太子连忙点头,端的怕她把库房搬出来。
太子随便挑两样他宫里没有的,太后让他再挑几样,还一脸嫌弃地表示两样够干什么的。太子只能又挑几样。太后令人给他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