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溪手撑着下巴,一边出神一边听老师絮絮叨叨讲试卷,心想,还不如顾溯讲的通俗易懂。
晚上放学后,顾溯同谢溪一起回家,谢天蕴没回来,谢溪也失了兴致。
两人洗碗的时候,顾溯问他:“早上为什么和谢叔叔吵架?”
谢溪刚想说关你屁事,顾溯看出来了,堵住他的话,“你也说了,至少我现在是你名义上的男朋友,总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急用我吧?”
谢溪用干毛巾擦碗,搓了又搓,好像跟碗有仇,“我想去给外公过生。”
顾溯问:“谢叔叔不让去?”
谢溪嗯了一声,“外公和爷爷同一天,他让我去给爷爷过生。”
“那你为什么……”
谢溪说:“我每年都是去给爷爷过生,本来今年也不想,只是……”
顾溯洗完最后一个碗,转身递给他,然后看向他。
谢溪垂眸看着手里的碗,“那个人前两天给我发消息了。”
顾溯:“那个人是?”
谢溪:“缪妆樱。”
顾溯记得,这个人是谢溪的妈妈,他出国以前这个女人还在谢家,回来以后就不在了,也没人提起她。
早上顾溯给顾丘昂打电话就是想问这件事,但顾丘昂说他也不知道,只听谢天蕴提了一嘴,离婚了。
顾溯问:“他是你妈妈吧,你想见她?”
谢溪:“她不是,也不想见她。”
这语气分明是有几分赌气的情绪在里面。
顾溯转口道:“那你还去见你外公吗?”
“去,怎么不去,”谢溪擦完最后一个碗,“凭什么谢天蕴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
星期六清晨,谢溪睡到十点起床,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阿姨说:“小溪,你爸爸走的时候说让你给他打个电话。”
谢溪:“嗯。”
“不打过去?”顾溯刚起床,下巴沾了点水,身上有阳光的味道。
谢溪:“不打,打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等会儿就去找外公。”
吃完饭以后谢溪上楼换了一件卫衣外套,黑裤子,手插兜里往门口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顾溯递给他手机,“谢叔叔打来的。”
谢溪瞪他,眼神像在说,你不知道说我不在?
顾溯:“他说有急事。”
谢溪的爷爷很早就开始期待自己的生日,他最疼谢溪这个独孙,大清早地就进山准备给谢溪挖点他最爱吃的竹笋,没想到前一天刚下过雨的地面潮湿泥泞,摔了一跤。
谢溪听了当即就准备转道先去乡下看爷爷。
顾溯拿回手机,“嗯……好……没事的谢叔叔……好,再见。”
谢溪都走出别墅了,见顾溯跟来,回头看他一眼:“干嘛?”
顾溯道:“谢叔叔让我陪你一起去。”
滚上去
谢溪的爷爷一直住在乡下,谢天蕴是他的独子,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谢天蕴很小的时候就会给家里挑水,烧菜做饭都不在话下,也正因为他有担当有责任心,才会吸引当时被全家像公主一样宠着的缪妆樱。
谢溪爷爷住的乡下离丰城有一个小时路程,做动车过去也还方便,因为昨夜刚下过雨,一路都是干净清新的风景。
谢溪靠在窗边,拿着手机玩游戏,有些心不在焉。
顾溯起身走出车厢,没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瓶苏打水。
“喝点水,”顾溯递给谢溪一瓶,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别想那么多,爷爷没事的。”
“嗯。”谢溪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转头问他,“大好周末,你不在家陪你爸妈?”
顾溯一笑:“他们比我还忙。”
谢溪手里拿着苏打水,斜他一眼,“那你喜欢的人呢?不用去陪着他?”
顾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问他:“跟我讲讲吧,爷爷是个怎样的人?”
“他?”谢溪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闹腾得很。”
顾溯意外,很少有人会用闹腾来形容一个老人。
动车在县城的车站停下,他们又坐大巴车去紫星镇的紫星村,这个村子是新开发过的,大部分村民都修建起了一栋栋小楼,年轻人都在城里打工,只有个别老人在家。
谢溪的爷爷名叫谢孝朝,谢天蕴五年前把老房子改建成了一栋独立小楼,外面篱笆围成一个院落。
顾溯和谢溪沿着小路走到院子门口,顾溯看到,院子里有一颗大槐树。
谢溪朝里面大声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里面没动静,隔壁离得不远处也有一栋小楼,二楼窗户被打开,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露出脸来:“是小溪啊,你爷爷说出去给你挖竹笋了。”
谢溪大着声音问:“还没回来?”
奶奶说:“还没呢。”
谢溪转身对顾溯说:“走吧。”
顾溯问:“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