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耸肩，大喇喇坐在他病窗前给他削苹果：“想那么多干嘛？你觉得他们忙起来，会八卦我们？”

广告业加班严重，白天不懂夜的黑，夜晚不懂白天的光彩。

顾宴捏捏额角，唇瓣还有些苍白：“等回去再看。”

“你干嘛，非要装作我们不熟的样子？”谢照双腿交叠，很是不理解：“咱们，大可以大大方方在公司当好朋友啊。”

顾宴瞥了她一眼：“然后，他们问，我和你是不是谈恋爱？你怎么答？”

“问就说是，”谢照完全没在怕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有什么损失？”

“我不想。”

“你不会是嫌我谈过十几个男朋友，嫌我丢人吧？！”

顾宴思忖了好几秒，缓缓朝她看去，定定道：“是。”

那十几个前男友，他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他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当事情没发生过。

谢照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那请问我是杀人防火，还是打家劫舍？我是拿不出手，还是丢脸丢到家了！”

顾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因为你对感情不认真，连带的只会让其他人评价我，对感情也不认真，是玩玩而已。”

“我……”

“记得董词么？他跟你交往过，就算他现在是无限科技case的负责人，双方的同事还是会拿这件事来议论，一旦他有任行差踏错，人们就会他的过错全部归结为，哦，他只是一个靠家族的oga，没用的，让人瞧不上的oga……”

“……”

“我不希望我有一天，我引以为傲的设计师身份，我的职业身份，在别人口中变成谁的oga，我的工作失误与成功，能给与我公正的评价。”

谢照缓缓安静下来，倏然意识到许多曾经未曾意识过的问题。

或许她是知道的，可是她始终玩世不恭，把很多事情的存在当成合理化。就像她与董词合作，她早先已经先入为主的以为，董词大概率会情绪化，大概率会以一个oga的身份跟她谈工作，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至少，董词在工作时间，表现出很高的素养。

只是，在工作时间外，他并不需要维持那样的人设。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不该随随便便谈恋爱！觉得好玩，觉得那是桀骜不驯的标志。

追人路漫漫，还是从长计议得好，更何况是顾宴。

第二天，董词来了一趟医院。

他提了果篮慰问，脸色很难看，知道事情前因后果，忍不住冷嘲热讽一通：“谁让你到处拈花惹草！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行了，慰问完就走吧。”谢照下逐客令。

董词瞅瞅脸色苍白的病号，再瞅瞅照料人的“护工”谢照，咄咄逼人问：“你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不准骗我！”

谢照笑得人畜无害：“很好的关系。”

顾宴啃着苹果，很是云淡风轻道：“我怀了她的孩子，董部长，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谢照瞪眼：“！！”

董词窒息：“！！”

董词活像脑子都被炸开了似的，无比震惊望着他，激动道：“我不信！我不信！”

“那要不，我拿b超给你看？”顾宴姿态闲闲的，又咬了一口苹果，笑道：“但是，我似乎没必要向董部长证明吧。”

董词气得瞪了眼谢照，跺跺脚，活像沾了脏东西似得，噔噔噔往外面跑。

谢照瞧顾宴说话不打草稿，次次都能语出惊人，又能把她那群前任给气跑，不由得叹为观止，“啪啪啪”鼓掌，给他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宴宴，你竟然连董词都能气走。”

顾宴嫌了她一眼，吃完苹果把垃圾扔进垃圾桶，用纸巾擦擦手，淡淡道：“是你前任，真的太烦了。”

谢照：“……是是是。”

顾宴：“你也是，交那么前任，也很烦。”

谢照：“……”

随后的几日。

谢照和顾宴不得不频繁在医院和警察局来回跑，协助调查季泽事件，期间他们还去看守所看了一次季泽。

季泽精神状态很差，脸色憔悴，双眼猩红，一看到顾宴就大吼大叫，骂得很难听，对着谢照说了好一通情话，又哭又笑。

谢照和顾宴也没问出什么，不得已离开了。

不过令他们讶异的是，当初李一鸣撺掇阮星河大闹办公室，污蔑顾宴跟蔺南出轨，这事儿季泽在其中是主导。

通过季泽语无伦次的话，谢照大致推断出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季泽在汽车广告庆功宴上对她用了诱导剂喷雾，她跟顾宴滚了床单后，季泽误以为他们交往，为了破坏他们的关系，季泽搞破坏，追到温泉旅馆刺杀，随后开始想方设法撵顾宴离开公司，恰好那时候阮星河察觉蔺南出轨，偏偏又让李一鸣观察，季泽恰恰知道李一鸣那些事，以此为契机要挟李一鸣相爱顾宴，这也就能解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