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陈主任。”
“药也要按时吃啊,住院呢还得继续,过两天再拍个片我看看,”陈主任道。
“好的。”
“你小姨呢?今天换你同学照顾你?”
陈主任查房时常还会和患者聊几句家长,许暮星很适应这样的亲切,会让焦虑得到舒缓:“我小姨去外面买早饭了,我同学刚来。”
“好,多吃点高蛋白高维生素食物,容易消化的。”又叮嘱了几句,陈主任带实习生去了隔壁病房。
“要不要我扶你到床上休息?”顾临舟问。
“不要,”许暮星果断拒绝, “躺了一晚才起来没多久,再躺总觉得自己真成了废人。”
“背上还会痛吗?”
“偶尔,比刚住院时好不少。”
他双手撑住床沿,见顾临舟要扶,立马阻止:“你别动,我自己能行,我就在病房里走一走。”
“你慢一点。”
顾临舟没有坐回去,眼里满是担忧,他双手呈围拢状虚扶,万一对方跌倒他能及时出手,看着许暮星一点一点站起来,慢慢顺着床边挪步,心里一直纠着。
许暮星伤的最严重的地方是背部,是脊髓 ,是掌握身体行动能力的重要器官。
再重一点,就真的瘫了。
“他回学校了吗?”他目光低垂,盯着自己挪步的脚尖。
顾临舟会意,问的是席亦城,但是以现在许暮星的状况就是说了也无济于事,一犹豫,那双清冷的眸子已直直盯着他。
病房静默。
许暮星皱了下眉:“他还没回学校?”
“嗯,”顾临舟道。
“也不知道我还在医院?”
“不知道,段秋鸣没和他提,想提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了。”
许暮星轻抿了下唇,撑着床尾又往前挪了几步,当时醒来知道自己状况,他第一件事便是让宋翦他们千万别告诉席亦城,瘫在床上连排泄都控制不了太伤自尊,他没法用这么不堪的一面面对席亦成。
但住院肯定瞒不了多久,席亦城只要出了院回了学校就会知道自己的事,张延、段秋鸣他们也不会再瞒他。
但人迟迟没来。
大概率,就是没回学校。
“你那天先拉了我,应该很伤他,”顾临舟还记得席亦成说过的话,说只要许暮星,在对方心里,许暮星毋容置疑是排第一。
许暮星不说话。
“如果”有个假设也萦绕在顾临舟心里,事故后,每晚他都会想到坍塌时的画面,如果许暮星先拉的是席亦城,三个人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结果问题开了头他却没问下去。
许暮星略有疑惑:“如果什么?”
“算了,没什么,”他道,“你也别担心,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张延他们一直在联系他,能联系上的话段秋鸣也会支会我一声,兴许是另外原因,听段秋鸣说,他爸爸二婚了。”
至于休学的事,他暂且瞒了,主要联系不上人,让许暮星知道更多也没用。
“嗯,”许暮星轻轻应了声。
所以,席亦城没去学校,也不可能窝在家里。
不多久小姨买了早饭回来,他的事能瞒得了席亦城却瞒不了小姨,从住院开始一直是小姨亲力亲为照顾他,但也不能总这么耽误小姨工作,吃过早餐便劝小姨回去。
他现在能自己扶着行走,即便慢一些,但上洗手间也没问题,早中晚的饭菜可以订了由医院的大伯送来,有事就摁铃,一个人能行。
“我知道,我不得多看着你两天我才放心,”小姨坐在床边削苹果,分了两半招呼了顾临舟一块儿吃。
今天周末,顾临舟也留了一天,有他在,好歹帮着劝小姨回家休息了一下午。
两天后,他转到了康复科。
每日做的事情很简单,早上起床看会儿书或者看看电视新闻,接着在病房里走走,或者在床上按照康复科医生的指导做一些简单的肢体运动,下午再去康复室接受更多的恢复训练。
之后小姨也回了单位,只在下班后过来,但白天一得空便会打他电话。
病房外响起推车轮的滚动声。
是大伯来送早餐。
他转身往门口走,大伯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拎着装好袋的两个包子,一抬头看见他,笑道:“特地给你挑了两个大包子,看你这么瘦,得多吃点。”
“谢谢大伯,”许暮星伸手接,“大伯,我自己来端吧。”
“自己端?行吗?”大伯不放心。
“行的,倒满水的杯子我现在能端得稳稳当当。”
“好好,”大伯替他开心,将一次性碗放入他手里,原本包子也要放在盖子上头,一想还是自己提着,“俩包子也有分量呢,我替你拿进去。”
许暮星双手捧着一次性碗,走路稳了许多,已经不用扶东西,但细看下会发现他的速度比常人慢一些,但这已经是非常好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