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一日,你就改了主意?”
她瞧着沈若怜那副黯然失落的样子,气得用手在脸旁扇了扇,恼道:
“别人都可以当太子妃,你与太子表哥近十年的感情,为何不可?裴家小公子?听说面如黑炭,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张口说话时一口黄牙,奇丑无比!你确定要跟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吗?”
沈若怜的眼睛随着白玥薇的话越睁越大,眼底流露出恐惧。
白玥薇满意地看到她面色微微发白,这才拉住她的手,继续劝道:
“走吧!反正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去看看嘛!再说了,你才试了一次,没准儿太子表哥才对你有了些想法,你这再来一次,不就成了!”
见她不应,白玥薇又道: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你仍然被嫁给别人嘛!”
沈若怜本就是个软耳根,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好像有道理,如今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还能坏到哪里去,不若再搏一把。
且一想到方才她说的裴家小公子的模样,沈若怜便忍不住浑身一激灵,这种人莫说嫁,就是路上见着了,吓都能被他吓死。
这般左右一思量,再加上白玥薇在旁煽风点火,沈若怜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
“那……走吧。”
胭脂巷是京城最大的花柳巷子,此刻日头西斜,街上来往的行人开始变多,两个俊俏的小公子,步履散漫地从街口走来。
两人身着华服,腰间佩玉,手里折扇轻摇,墨发以银冠高束,瞧着自有一番风流韵味儿。
沈若怜被两边楼上的姑娘们看得十分不自在,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悄悄拉了拉白玥薇的袖子,用扇子挡着脸,小声问:
“这……我们该进哪一家啊?”
白玥薇显然比沈若怜要淡定得多,她指了指左边不远处一家异域风情的店铺,熟稔地拉着沈若怜走过去。
“听说全京城,只有这家楼兰馆每天夜里会有艳舞,你去学一学。”
沈若怜:……
等等,艳舞??
“哎哎哎……”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人已经被白玥薇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楼兰馆。
白玥薇轻车熟路地唤了老鸨过来,要了一间二楼雅间。
沈若怜已经被她拽了进来,只能认命,和白玥薇一起坐在雅间嗑瓜子。
过了许久,楼下终于有了动静,一个身穿红色舞衣的胡姬站在了舞台中央。
白玥薇眼睛一亮,赶忙招呼沈若怜到窗口来看。
这时,底下大厅也都坐满了人,一见着胡姬上来,都吵嚷着起哄,一群大老爷们儿盯着台上的女子,各个眼里放光。
沈若怜有些害怕,又往回收了收身子。
那胡姬跳的舞同大燕国内敛含蓄的舞蹈截然不同,她的舞姿大胆热辣,撅臀扭腰,媚眼如丝,配着激情的伴奏,一瞬间便将全场的气氛点燃。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不大的响动,有几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隔壁包厢的门被推开,那几人走了进去。
似乎是来了贵客,楼兰馆的老鸨招呼声异常高亢,上好的酒水干果一溜烟儿的往隔壁包厢里送,生怕怠慢了一般。
沈若怜有些好奇刚才来的是什么人,恰好隔壁房间有个人开了口,她便竖起耳朵想听听。
然而才刚听了一个字,下面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喧嚣和叫好声,隔壁男人的声音被楼下的声音盖了过去。
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从楼下传来。
沈若怜觉得刚才那声音有些耳熟,但也没多想,以为自己听错了。
注意力也随着众人被舞台重新吸引了过去,随后,她猛地瞪大眼睛瞧着那胡姬,面颊“腾”的一下变得通红无比。
“这……她……她……”
沈若怜满脸不可置信,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那胡姬方才不是还跳得好好的么,怎么跳着跳着竟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水蛇一样柔软的身姿一边扭动,一边将罩在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褪下,全身上下,只剩了胸前和腰间一点儿布料,还有外面罩着的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薄纱。
沈若怜脸上的红愈发明显,她瞧着胡姬那身装扮,慢慢反应了过来。
这、这身衣裳,不就和白玥薇拿给她的那件一样么,只除了颜色。
底下的胡姬还在跳舞,没了衣裳的束缚,半露半隐的样子反倒越发勾人心魄,令人浮想联翩。
底下的男人已经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拍手叫好,显然被勾地不轻。
沈若怜也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要长针眼了。
她赶忙缩回小脑袋,视线再不敢朝外面看一眼,挪回了一旁的白玥薇身上。
沈若怜有些后悔听了她的话,她觉得她似乎就没靠谱过。
让她穿着那样的衣服,给太子哥哥大跳艳舞,光是想想就觉得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