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和孟雪奎通过气,打听过她的意思?
她心里大概就有了底。
金羡鱼转回视线,“那开始吧。”
这个儒门青年既不是来踢场子的,也不是来寻仇的,纯粹出于兴趣,抱着交流武学的意思来的。
对手的目的发生了改变,这个时候,金羡鱼的心境也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仅仅只是为了报答她那位师父,也不仅仅是为了系统奖励,仅仅只是为了“修炼”、“精进”。在一次又一次的切磋喂招中,查缺补漏,积累经验。
和道门一样,儒门也讲究“气”,不过这气是浩然正气,功法招式多取自诗词意象,尤其注重以气运招,以意行气。
看着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但内劲格外汹涌刚猛。
这神色温和的青年一拔剑,金羡鱼险些就被闪瞎了狗眼,嘴角微微一抽。
“……”
真是好一把金银玉饰,精光耀耀的宝剑。
青年剑法迅疾如雨,毫不停歇地将“关关雎鸠”、“山有扶苏”、“君子于役”、“闻斯行诸”、“天地之心”五招一口气使来。
金羡鱼心知并非易于之辈,更不敢掉以轻心。将桃吐绛英、夜雨潇潇、一天飞絮、抚琴按箫、月上柳梢、闲挂银钩这几门剑法翻过来倒过去,以应对青年密集的攻势。
两人忽而相交,忽而错身,又忽而直掠开来,剑招如落英纷坠,身形如柳絮风飞,煞是好看。
他们并没有缠斗许久,讲究了点到为止,很快胜负已分。
金羡鱼险胜。
儒门青年没有丝毫不悦之色,反倒还收了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某张连英,道友剑法,在下佩服。”
回过神来,金羡鱼也有点儿后怕。
汗水顺着眼睫滴滴答答地落下,她吁出一口气。
三个月前,三个月前的她一定打不过这位。如今却不同以往,如今的她在谢扶危那位剑道宗师手把手,一对一教学之下,剑术水平简直是一路突飞猛进。
对方这个打完自报家门的架势是在求结交了。
……她以“梅”这个姓行走的时候,孟雪奎他们还真没问过她叫什么,轮到报全名的时候,金羡鱼微妙地卡壳了一瞬,随口胡诌说:“梅苦寒,梅花香自苦寒来。”
张连英没有怀疑,微笑道:“梅道友,我是雪奎的师兄,很高兴认识你。”便提剑退去,退去前还没忘夸赞一声,“崆峒剑法,当真名不虚传。”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令崆峒众人简直是措手不及,目瞪口呆。张连英下去之后,又有不少抱着切磋精进目的来的各家弟子上前请教。竟无一例外全都落败于这少女之手。
众人见她忽而以剑对敌,忽而弃剑之肉相博,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心中一凛,各自蹙眉盘算。
“大仙洲何时出了这么个女修?”
“怎么从前一点儿声名都不显?”
至此,场中只剩下采莲华寺、三清宫、十二洞天、天星漏玉氏未派人出场应战。
哪怕这几位大仙洲名门未派出弟子应战,金羡鱼也已经累得够呛了。
车轮战实在太过耗费精力。
但她大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说累了累了不打了吧。
“……”
她遮面的白纱几乎被汗水湿透,金羡鱼强撑起精神,微笑道:“还有哪位道友愿上来与我切磋喂招——”
一道身影倏忽挡在了她身前。
“凤道友?”金羡鱼错愕。
凤城寒蹙眉道:“你太累了,一打多不公平,你需要休息。”
少年冷澈润泽的嗓音在大厅内缓缓流淌,原本见金羡鱼气力不继,想要上前捡漏的,此刻也都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再上前。
这场宴会的主人翁,黄老祖看了看凤城寒。
这位活了几百年,何等的人精,忙适时地笑着上前打圆场:“哈哈哈凤小友说得的确不错,梅小友确实累了,咱们切磋喂招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样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明天再行切磋,梅小友你看怎么样?”
金羡鱼本来也不是逞强的性格,也是松了口气,大为感激地看了这老头儿一眼,谦逊有礼地说:“前辈的意思,晚辈莫敢不从。”
黄老祖笑眯眯道:“梅小友客气咯。”
接下来,众人又开始说说笑笑,敬酒作乐,一时其乐融融。
金羡鱼转向凤城寒,诚恳地说:“多谢你。”
凤城寒顿了片刻,“举手之劳,无需言谢。”
她揉了揉额角,婉拒了前来攀交情的修士。
少顷,李平川也领着崆峒弟子前来道谢。
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归云道人门下弟子,怕说多错多,被李平川她们看出蹊跷,金羡鱼也婉拒了崆峒弟子的邀约,努力表现出一副我很累了的模样。
李平川吃了一惊,十分忧心,“道友不必为我们做到这个地步,明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