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说话了,从谢扶危的角度看她好像睡着了。
玉龙瑶已经下意识地回避金羡鱼许多天了,皆因为金羡鱼的吸引力比他想象中得还要大。
玉龙瑶第一次感到这么焦躁不安。
可转念一想,金羡鱼本就是他的妻子,破镜重圆有何不可?
他为自己找了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只是在放下身段,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做完这个决定后,就连玉龙瑶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好像松了口气,心情再度好了起来。
他维持着这副好心情,走向了金羡鱼的卧房,想着今天或许可以教她画人物。
怀揣着这样想法的玉龙瑶,迎面撞见了谢扶危。
男人白袍垂地,银发及腰,赤着双足抱着金羡鱼走了出来。
玉龙瑶脚步一顿。
他露出个惊讶的表情,看向了谢扶危。
如果他未记错的话,今日是周三,属于他的时间。
玉龙瑶几乎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金羡鱼,想从她脸上找出点儿蹊跷来。
但她睡着了,睡得很恬静,嘴上还带着点儿笑,是那种难得的,发自真心的,少女一般的笑。
玉龙瑶低垂着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金羡鱼。
半晌,他这才抬起眼,微微笑道:“谢仙君,我们聊一聊?”
虽说聊一聊,但两个人基本都没说什么话。
玉龙瑶特地选了一处酒楼。
周遭人来人往,人们都好奇地往这儿投去窥探的目光。
主要是这两人,容色俊美非常,在人群中显得实在招人眼,
一人白衣,仙气飘飘,淡漠秀美。
一人温润如玉。
如果有修士路过,一定能认出来这二位一人是大名鼎鼎的洞真仙君,另一人则是阴阳星君。
他们曾经也日日论道,言谈相契,也算知己。如今却像是争食的狗一般,针锋相对。
玉龙瑶沉默下来。
他忽然心烦意乱,可这火是他自己点燃的,谢扶危是他自己引狼入室,他引火烧身,自讨苦吃。
不知何时起,他竟然将谢扶危称作“狼”。
玉龙瑶愣了一下,陡然失笑,觉得讽刺。
当然他表面上还是什么情绪未显露出来。
“当初某与仙君约定,仙君应该还记得吧?”玉龙瑶道。
谢扶危无动于衷地颔首,点了点头:“是。”
玉龙瑶道:“我只是提醒谢仙君勿要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
他说完这句话,就放下了一锭金锭,转身离开了。
独留谢扶危静坐在桌前,垂眸出神了很久。
玉龙瑶折返回府邸之后,没有去找金羡鱼,
他站在门口想了半晌,调头去了厨房煮了一壶茶。
黑眼珠的青年双瞳倒映着炉中的火焰,映染出冰冷的青金色。
最近的他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不论是窥探,还是约了谢扶危宣示主权,他无法忍受这股引火烧身般的失控感。
玉龙瑶镇定地从芥子囊中摸出来一个药包。
望着茶包他看了很久,半垂着的眼帘,目光认真慎重地像是在评估什么陌生的东西。
过了一阵子,他才将药包通通倒入茶杯中,以药勺轻轻搅拌均匀。
嗅了嗅,确保无异味之后,这才端着茶送到了金羡鱼的房间里。
玉龙瑶和谢扶危一走,金羡鱼就睁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在两人面前当然也是装睡。
玉龙瑶和谢扶危都不在府上,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自由了。
她发了一会儿呆,在这些山妖鬼怪的注视下,出府一趟又寄了点儿东西,时间卡在半个时辰内,很快就又回来了。
因为她的淡定,玉龙瑶最近给了她相当一部分的自由。
由于上午已经睡过了一觉,她也没什么困意,走到廊下发了一会儿呆,对着话本却一个字也没看下去。
毕竟要两头端水挑拨离间也是很累的。
这简直就像在走钢丝,金羡鱼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
又实在觉得没事儿可干,站了一会儿之后回到了房里打算修炼。
天气太热,她最近水喝得也越来越多。
倒了一杯茶,金羡鱼下意识地从芥子囊中拿出一块儿暖玉掷入杯中,试了试毒。
这实在是被迫养成的好习惯,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弄花雨手上栽了一回,金羡鱼不允许自己再栽上第二回。
她不信任玉龙瑶、谢扶危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若无毒,则暖玉遇水即化,顶多是给这杯水多添了点儿灵气。
若有毒,暖玉就会染黑。
看着手上的暖玉,金羡鱼大吃了一惊。
没想到按部就班的试毒竟然还真让她试出来了蹊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