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
金羡鱼怔了怔,有意识地皱紧眉,放松了四肢,像是做了个逼真的噩梦。
这个吻停留在她唇瓣,就没了动静,似乎是在犹豫和斟酌该怎么继续下去。
对方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顿了顿,吮了一口。
就在撬开她的唇瓣,继续深—入的时候,忽地又坐直身子,放弃了这一切,转身离去。
第二天金羡鱼见到玉龙瑶。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玉龙瑶和气地问。
金羡鱼摇摇头:“没什么。”
“对了,你昨天晚上出去了吗?”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玉龙瑶安静了一瞬,空气好像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
顿了片刻,他问道:“我在屋里睡觉,出什么事了么?”
他嗓音不疾不徐,神情温和坦荡,丝毫不显心虚和忸怩。
金羡鱼说:“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继续吧。”
所谓的继续,是指将对方的神识从自己识海里剥出来这件事。
他们二人落得两败俱伤,如此窘迫的境地,谁也没多说什么,却难得默契地在这客栈里住下来,待处理过神识,再秋后算账。
每天白天,金羡鱼都会和玉龙瑶一起,在他的指点下将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的神识剥离出来。
金羡鱼不怀疑玉龙瑶的能力,也不怕他夹带私货。这还得多亏了他,在他的“督促”下,这段时间以来她简直也成了个神识宗师(理论上的),不论玉龙瑶动什么手脚,她都能有所察觉。
而玉龙瑶明显也不想选择在这个时间和她撕破脸。
这一晚上相安无事,那个人没有来。
到第三天的时候,对方才姗姗来迟。
照例覆唇而上,这一次原本温和的吻,逐渐有些失控。撬开她的牙关,卷起她的舌尖用力吮—吸。
他的吐—息有些紊乱,在床畔坐了很久,这才帮她掖了掖被角。
此后一连几晚,对方偶有造访,起初谨慎、尚算克制,但之后食髓知味,行事则越来越放纵。
风停雪霁的那一天,镖师们笑着与她告别。
“金道友,风雪小了,咱们也也该上路了。”
这些天来,金羡鱼每天剥离完神识都会跑去和他们一块儿喝酒抒发郁闷的情绪,彼此之间已经结下了不薄的情谊。
镖师们走南闯北多年,对萍水相逢,萍聚萍散极为看得开。
金羡鱼本来还有些伤感,但被他们的情绪感染,笑着和他们定下了后会有期的约定。
镖师们走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客栈,显得空寂了不少。
金羡鱼站在原地,有些怅然,想到要一个人直面玉龙瑶,又觉得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她晚饭吃得心不在焉,没留意到玉龙瑶的神情变化,与他在楼梯前告别,各回了各屋。
这天晚上,玉龙瑶再度推开了她的门。
这几天来,这件事他已经熟门熟路,与不改的面色相比的是,这些天来心潮的起伏难定。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意,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金羡鱼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