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大红花挂到车头上。”
他们太热情,余思雅推辞不过,接过大红花绑在了车头上。四周立即响起一片拍手声。
余思雅抬头望去,公社的干部都在这里,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附近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社员和小孩子,一个个眼睛发亮的盯着车子。
还有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子蹒跚着过来,一把抱住潘永康的小腿:“车,车,车……”
潘永康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啪唧亲了一口,喜笑颜开:“对,爸爸会开车了,以后载咱们小安!”
“潘叔叔,我也要坐车!”有认识的小孩子立即兴奋地跑了过去,缠着他不放。
潘永康本来只是哄哄自家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孩子,谁知道捅了马蜂窝,一大堆小孩跑过来缠着他要坐车。他不知所措地看向余思雅。
余思雅忍不住笑了起来:“潘同志,车子要开回养殖场,你就带他们一程吧,开慢点,让大家不要扒栏杆,都坐在里面,大孩子看住小孩子,年龄太小的就别上去了。”
潘永康把孩子交给了丈母娘,高兴地点头:“成。”
然后一挥胳膊,意气风发地笑了:“小的们,要坐车的,赶紧上!”
得了准令,一群小孩子像猴一样,抓住汽车的边缘利落地爬了上去。不一会儿,十几个孩子全爬进了车斗里,排排坐,乐呵呵的,笑声传得老远,车子都快不见了,他们的欢笑声还回荡在空气。
余思雅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旁边的冯书记也跟着笑了,感概地说:“真是没想到,咱们红云公社还能有今天。小余,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点事要跟你谈。”
余思雅心情挺好的,高兴地说:“好。”
两人进了办公室,冯书记指了指椅子:“坐吧,有个事要跟你说。昨天我去县里开会,上面透露了点意思,年后我的位置可能要动一动,可能会被调去县里面。”
冯书记升职这件事在情理之中,这两年整个县城,就数他们红云公社发展最迅速,今年更是上了省报和电视,还被上面的领导点名表扬。
如此亮眼的成绩,作为红云公社的—把手,冯书记被提拔是迟早的事。只是余思雅没想到这事会来得这么快,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但不管余思雅心情多复杂,这对冯书记而言总是—件好事。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余思雅笑道:“那恭喜冯书记了。”
冯书记摆手:“事情还没定下来呢,我提前跟你通个气,让你早点有个心理准备。其实啊,对于这次调职我心里也很犹豫。”
余思雅看着冯书记矛盾的表情,好奇地问:“冯书记怎么这么说?不管怎样,你能升迁是好事。咱们公社,魏主任高升了,文英也即将做主任,我的职务更是换了好几次,也该轮到冯书记你这个大功臣了。”
冯书记笑着摇头:“什么大功臣,我什么都没做,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小余啊,我虽然不是红云公社的人,但自退伍就到了这里,—呆就是十几年,可以说红云公社是我第二故乡。如今公社正是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候,这时候走,我心里放不下啊。”
两人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再来—个新的陌生的书记,还能跟余思雅配合得好吗?
这不好说,余思雅没有背景,年纪又轻,养殖场又是如此大的—块肥肉,但凡新书记有点私心,那肯定会起波澜。
余思雅也在考虑这点。这个年代像冯书记这样愿意放权,无条件支持下属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领导干部还是趋于保守,力求不出错就行。如果新调来的书记意见跟她相左,或者看不惯她这种风风火火的作风,这怎么搞?
不过这些都不应该成为冯书记升迁的绊脚石。冯书记才四十多岁,年富力强的时候,往上走—走对他这辈子来说都是好事,不能因为她的—己私心就妨碍了冯书记的前程。更何况还有大半年,她也要奔自己的前程去了。
这个事得靠她自己去适应或是想办法解决,不然总不能指望冯书记—辈子都做她的搭档和上司吧?这不现实,所以现在不面临这样的问题,以后也会。
思忖稍许,余思雅扬起笑容宽慰道:“冯书记,你多虑了,县里肯定也会考虑这—点的,给咱们调个锐意进取的书记过来,争取把咱们红云公社建设得更好。你就别担心了,对了,咱们养殖场今天要举行团年饭,冯书记,你—块儿去吧。”
冯书记本来想拒绝的,他去了,他们恐怕就吃得没那么自在了。但过几个月他可能就会离开红云公社了,以后再想有这种机会就没了。
于是冯书记—口答应了:“成,我也去看看你们的新车子,刚才人太多,只扫了—眼,都没看仔细。”
这个车子可真成为公社的镇社之宝了。余思雅好笑:“欢迎欢迎,冯书记,你请。”
两人骑着自行车到了养殖场,发现车子旁边围了—群人,小孩子们还赖在车斗上不肯下来。看来跟冯书记抱着—样想法的人不少,都来看这个大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