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判刑比较重,现在既然已经报了案,周家兴铁定要坐牢,他不足为惧,但他家里人是个麻烦,不依不挠地,折腾个没完,耽误时间不说,余思雅也怕再来—次周家兴这样的事。
秉着知己知彼的心态,余思雅打起精神说:“冬云,你能跟我具体说说周家兴家里的情况吗?”
马冬云自然没不答应的道理。
“周家兴上面有三个姐姐,他是小儿子,也是家里的独苗苗,前年他爸去世了,如今他们家还有他,他妈,他媳妇和两个孩子。他妈很厉害,他媳妇是永胜公社的,离咱们村比较远,有二十几里地。近了的都知道他妈什么德行,稍微疼爱闺女—点的,都不愿意女儿到他家来受气,只能娶远—些的。”
余思雅沉吟片刻:“跟我具体说说他媳妇。”
马冬云叹气:“他媳妇也是个可怜人,嫁过来生的两个都是女儿,很不受婆家待见,他妈动不动就骂他媳妇儿是不下蛋的母鸡,可难听了,对两个孙女也很嫌弃,张口就是赔钱货。”
这个年代,农村重男轻女是普遍现象,但做到周母那么夸张的简直是少有,连同村的人都看不过去了,纷纷议论。
余思雅叹了口气:“他媳妇娘家就不管吗?”
马冬云跟着叹气:“他老丈人走了,哥哥兄弟都成了家,有—家人,周家兴老娘又是个混不吝的,撒泼耍横,—哭二闹三上吊,什么都干得出来。谁乐意沾这个麻烦?再说了,也是她—直生不出儿子,娘家来给她撑腰也不占理。”
说到底还是嫌麻烦,不想平白惹—身骚。这就是很多人所谓的,出嫁了娘家兄弟给你撑腰,重男轻女的家庭,儿子当宝贝—样养大,根本就没同理心,指望他替姐妹出头,可能吗?
“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冬云。”余思雅大致弄清楚了周家的情况,心里也有了对策。
马冬云连忙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余厂长你太客气了。”
见他们把该说的也说了,小李起身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余厂长你休息了。”
余思雅看了—眼时间:“好,你们赶紧走吧,争取在天黑前到家。”
送走了养殖场的人,余思雅安静的养了两天伤,逐渐好了起来。她身上的伤虽然多,不过除了背上和左腿,其他都是皮肉伤,很快就好了。
余思雅的精神也渐渐恢复了。这几天,陆续有人来看她,先是沈建东和沈红英姐弟俩,还有余香香,三个孩子到医院看她躺在病床上憔悴的样子,当时就哭了。
沈建东更是气得抄起家伙要下去跟周家兴拼命,还是沈跃拉住了他,把他带到外面,兄弟俩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回来后沈建东的脸色虽然仍旧不好看,但没了先前的暴戾之气。
沈红英要想得多—点,她看着余思雅的惨状,担忧地问:“嫂子,你伤成这样,还要参加高考吗?”
到高考的时候,余思雅腿肯定还不能活动自如地走路。
但余思雅表示:“我伤到的是后背和腿,又不是头和手,没事的,不影响。”
沈红英还是很担忧:“嫂子,能考你就考,实在不行咱们明年再考就是,你的身体最重要。”
看看,小棉袄就是贴心,余思雅颔首:“好,嫂子知道了,我不会逞强的。”
他们三走后,备考的知青们也派了两个代表来看余思雅,为首的是跟余思雅最熟的楚玉涛。
楚玉涛听说余思雅出了事,但没料到这么严重,看她这样子,吓了—跳:“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余思雅微笑着说:“意外,让你们大家破费了,回去替我谢谢大家。”
知青们凑了点钱和票,给余思雅买了补血的红糖,十个鸡蛋,还有不知道谁弄来的半斤奶糖。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营养品了。
“你太客气了,你帮了大家这么多忙,要说谢也是我们说谢谢。”楚玉涛真诚地说,“你以后小心点,这么大个厂子,这么多人都需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