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嫂子,路主编什么时候有空啊?”
这迫不及待的样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余思雅说:“很快的,到时候我把你上的报纸都收集起来,放在箱子里,作为咱们家的传家宝。”
这下轮到沈建东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也不用的,就……就贴张在墙上就行。”他看姐姐们都有奖状贴墙上,挺羡慕的。
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余思雅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咱们多拿几份回家,在墙上贴两份,再保存两份做纪念。”
——
第二天,路明惠的报道《母与子》刊登了出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幅并列在一起的照片。第一幅,满脸沧桑的母亲背着孩子弯腰在捡地上发黄被人丢弃的菜叶子,第二幅图年迈多病的母亲憔悴地躺在床上,十几岁的少年端着一个有缺口的碗在喂母亲粥,蹭亮的粥面上照出了少年早熟的担忧眼神。
刚看到标题和图片,很多人都会以为这是一篇弘扬亲情,母慈子孝的温馨新闻。但看到第一段话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25岁,丧夫,两岁孩子的母亲,也是个进过三次拘留所的小偷。他15岁,丧父,47岁母亲的独子,曾参与一起抢劫未遂案!他们有个共同的……”
路明惠以犀利的语言,简明扼要地先写清楚了两人的身份,然后再用极富有感染力的文字描述了两人是如何误入“歧途”的。
全程,她没有写一句话为两人洗白,甚至在结尾还掷地有声地说:他们错了!
然后整篇报道就这样嘎然而止了。
余思雅这个知情人读完后,都有点懵,就更别提其他不知情的人了。
看完后,很多人的第一个反应是,这篇报道没完吧,是不是版面不够,挪腾到其他版去了,但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这个报道就这么奇怪的结束了。
这样的结尾方式,更让人恋恋不忘,总有种没看完的感觉。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有同理心和同情心的,看了报道后,都很关心这两个人的命运。
有些热心的市民还写信到报社,询问两人的情况,表示想帮帮他们。
当然也有不少无业青年写信到报社,诉说心里的苦闷,感谢省报能够如实反映他们的生活等等。
这会儿没网络,不然,余思雅觉得这篇报道,肯定能冲上热搜。
省报的这篇报道跟前几天的那篇关于犯罪率上升的报道,相互呼应。如果说,看到前面报道的时候,大家是恨得牙痒痒的,看到最近这篇报道,许多人心里都多了一些理解和同情。也有些有志之士寄信给报社,出谋划策。
这些信件,路明惠全部都看了一遍,然后重新装回信封,分门别类整理出来。直到许秘书打电话来,叫她和余思雅去高市长办公室时,她才将精挑细选的那一部分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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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前后脚到高市长办公室。
以前总是和蔼可亲的高市长难得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冷眼看着她们。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最近几天的省报,旁边还放着几封拆开的信。
“你们俩可真能折腾,看看!”高市长努了努下巴,朝放在左手边的几封信点了点。
余思雅弯腰将信拿了起来,分了一半给路明惠,然后抽出信纸查看了起来。这封信非常大胆,直呼各单位增加招工名额,信的落款是个陌生的名字。第二封信则是向市里求助的,说是遇到了跟胡祥和宋敏丽一样的问题,希望市里能给他们安排一个工作,临时工都行。
“看到了吧,都是来要工作的,你们给我变出工作来啊!”高市长直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余思雅瞧出来了,高市长今天虽然确实挺生气的样子,但不是生她们的气,更多的是一种对现实无能无力的难受。
余思雅心里有些酸楚。但这就是现实,他们每个人所面临的现实和困境,逃避没有用,只有迎难而上,撑着度过这段苦难的时期。
“高市长,路主编这里更多呢。”余思雅余思雅拿过路明惠带来的包,将里面的信件都拿了出来,整齐地放在桌子上,堆了巴掌那么高,“这些仅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还有许多堆在报社。请高市长你过目。”
高市长叹了口气,手指动了动,从中抽了一封信,快速地拿出信纸展开,纸上的每个字都如有千钧重。
只有两页信纸,高市长却足足看了十分钟。他放下这封信又随意拿了一封打开,这封还是倾诉生活苦闷的信,写信的年轻人向省报表示了感谢,然后表达了他们看不到希望的茫然感和无措感。回城的兴奋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
他们在这个生他们,养育他们的城市中竟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没有着落,没有依靠。回城的生活,远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美好和光明。
将第二封信放下,高市长指了指椅子:“坐啊,你们俩站着干什么?”
余思雅和路明惠这才坐下。
“说吧,你们还有什么想法?这篇报道不会写到这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