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坠入她的指缝间。
沈林看着她手中翠色,玩笑道:“殿下莫不是,还想折枝赠与臣?”
“不送了。”
洛久瑶摊开手,任那片叶子被风吹远,踪影不见。
她道:“不送的话,说不定下次见面会快些。”
有风盈入,拂过她的衣袖,吹动她颊侧的碎发也飘飘荡荡,临着日光,好似春日里招展的枝条。
沈林看着她,好似也被春风染了面颊,耳侧微微发烫。
他说:“会的,殿下。”
皇城之内宫外的车马禁行, 马车驶入最后一道宫门,停了下来。
洛久瑶才探出身子,便一眼瞧见洛久珹的身影。
他立在车下, 离她不远的地方,他侧着身,并不向前走,姿态很像是在等她, 却也不转过来看她。
“殿下。”
近在咫尺的地方,沈林朝她伸出手。
他扶着她下了马车,从马车到宫门的距离不长,他又送她走了一段。
“臣送殿下到这里。”
一道宫门相隔,沈林停下脚步。
洛久瑶朝他点头,转入宫门中。
目送人走远,沈无虞走来,附耳与他说了些什么。
沈林只是点点头,目光仍望着转入红墙中的身影,久久没能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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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候, 行宫传回了消息。
沈少将军在行宫后山的树丛中找到那个奔逃不及,毒发而死的刺客, 已禀报给了圣上。
刺客面生, 又因毒发面色青紫,行宫中没人能认得出他, 更无人知道他的来处,调查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尚食局的刘姑姑来送药膳时, 洛久瑶正在书房抄经。
风寒都喜在夜里发热, 她的额头又有些烫。灯影晃动,宣纸上的字迹也若游鱼, 飘飘乎乎,晃荡在纸上。
“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或暂出,又复遭网。”
她抄在纸上,小声重复着,直到一滴墨洇了字迹,她才搁笔,唤了声桃夭。
桃夭不在,青棠引了刘姑姑走进来,瞥了一眼她手中端着的食盒,又知趣退出去。
“殿下。”
刘姑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奉上装了药膳的食盒:“殿下吩咐的药膳做好了,药膳不宜放凉,还请殿下不要放太久。”
洛久瑶抬眼,柔声道:“多谢姑姑,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要劳烦姑姑,姑姑请。”
洛久瑶伸出手来作请,刘姑姑走上前,见她正卷着宣纸。
宣纸放在一旁,而那原本放着宣纸的地方,赫然是一枚莲纹玉佩。
刘姑姑定睛瞧了瞧,收回目光,看向洛久瑶的眼神微变,很快掩住了。
她波澜不惊道:“请殿下吩咐。”
洛久瑶捉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拾起玉佩,放回袖中:“姑姑辛劳,此次我与七皇兄在行宫落水都染了风寒。我虽常日里与他有过节,但毕竟是自家兄妹,我想请姑姑再做一碗药膳送去,以表求和之意。”
刘姑姑没有犹豫:“殿下仁善宽宥,顾念手足之情,奴婢定当尽力。”
“我还有一事想问姑姑。”
洛久瑶又道:“姑姑知道棠西宫的那位遭父皇唾弃多年,不久前我听传言说她已病入膏肓,不知如今的膳食可还如过去那般供着?那位的境况,可还经得起人瞧么?”
刘姑姑思忖着道:“自太后娘娘回宫,那位娘娘的膳食便从一日三餐缩减至两餐,今日恰还未去送膳,殿下可是有意关照?”
洛久瑶道:“她在我幼时曾照拂过我一些时日,大限将至,无论是为人子还是……有什么仇怨未了,总会想去送一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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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姑姑是尚食局的老人,做事利落妥当,很快将药膳做好,遣人送去了宣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