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挺好,希望挺大,都估计了至少有80赢单的把握,可我凭直觉就相信,那两个项目咱们都是在陪绑,他一路按照客户的要求把该做的都做了,就等着客户通知他去签合同,可我敢说,客户一定会和别人签合同,恐怕到最后都不会通知他一声,这些我会自己找郝毅谈的,你就不要和他讲了。你要记住,销售就是一个引导客户的过程,而如果你被客户引导着,这个合同一定不是你的。”
说到这里,洪钧自己一下子噎住了,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合智集团那个项目,他不正是被合智集团和俞威一起“引导”着最后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吗?自己居然还有脸教训菲比。
菲比趁着洪钧顿住的空隙,毫不客气地说:“郝毅那两个项目都是你当初和小谭设计好的吧?耍郝毅是不是就是你在ice的时候教客户做的?我的那几个项目,是不是也都是你们ice已经赢定了的?”
洪钧还没把自己从合智项目的阴影中拉回来,又被菲比的这番话噎得够呛,他生气了,盯着菲比的大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菲比,我最后说一次,你和我现在是维西尔的同事。ice也好,小谭也好,是你和我共同的对手。”
菲比被洪钧的气势镇住了,其实她自己刚才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竟然这样和新来的老板说话。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脑子里对自己喊着“停,别说了”可嘴里却越说越快,而且不仅说了郝毅的项目,还傻乎乎地把自己也带了出来。菲比盯着洪钧,心里还在奇怪,到底应不应该对这个家伙心存敬畏呢?按理说是必须的,可自己怎么对桌子后面的这个人一点都不怕呢?
菲比迎着洪钧的目光,又甩了一下头,口气软了很多,可是目光里毫无畏缩的意思,说:“本来嘛,你想啊,你说我在普发项目上根本没有赢的可能,其他项目呢,要么根本不是项目,要么就是陪绑,照你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可做的?”
洪钧被菲比气乐了,他暗自检讨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还是说得重了,菲比就算再有承受能力,也受不住被别人说得一无是处啊,而且洪钧意识到,自己只是把面前的菲比当作是手下的一名销售人员,而没有把她当作是一个女孩儿。
洪钧面带微笑,目光柔和了很多,刚才是为了打消菲比对其他项目的幻想,下面该给菲比打气了,洪钧说:“大小姐,把我的话听清楚了再叫唤好不好?我说的是现在咱们在普发项目上没有机会,不是以后还没机会。如果我觉得普发一定不会买咱们的软件了,我干嘛还要和你全力以赴地去争这个项目,我有病啊?”
洪钧稍微顿了一下,看看菲比的反应,见她没有插话的意思,看来觉得没有必要对洪钧到底有没有病做出判断,便接着说:“说实话,ice和科曼的确一直盯着普发,这只是恰恰说明了普发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大项目,他们两家比咱们现在有优势,但都没有胜势,咱们还有机会,关键看咱们能不能在剩下的时间里扭转局势,后来居上。依你看,你觉得咱们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菲比把圆珠笔的一端顶在下巴上,然后又移到嘴唇上,再从嘴唇上挪开的时候才说:“我就是觉得,关键是要见他们的老板。”
洪钧对菲比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她的脑子里的确是没有什么策略可言,可她始终坚持无论如何要见到客户的老板,这种执着和目标明确,倒让洪钧觉得高兴。洪钧笑着说:“说对了一半,你讲的是一步很关键的动作,但还不是策略,咱们现在的策略就是一个字:拖。如果普发现在就敲定买谁的软件,一定不会选维西尔的,但三个月以后,普发就会决定选咱们。咱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在争取来的时间里用比对手更高的效率来做客户的工作。”
菲比兴奋起来,说:“三个月?咱们三个月以后就能拿到普发的合同?你真神了!”
洪钧嘴上只好说:“我相信咱们能拿到普发这个单子,而且是个大单子。”其实,洪钧心里也没底,如果有把握,那还能叫赌博吗?
洪钧正想和菲比商量去拜访普发集团的安排,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菲比:“哎,对了,李龙伟有英文名字吗?叫他龙伟总觉得有些别扭。”
菲比笑了,说:“像龙的尾巴吧?我们都这么说。他的英文名字是rry,我们都不叫他rry,就叫他龙伟,你注意到他的大脑袋了吗?我们叫他虎头龙伟,哈哈。”
洪钧没有跟着菲比笑,其实菲比说的后几句话他都没听进去。rry,李龙伟就是rryli,洪钧想起来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以前听到过了。
普发集团的总部在北京城的北部,四环路的旁边,楼层不高,正好八层,但是非常气派,尤其是大楼正门的台阶和廊柱,简直就像是按比例缩小了的人民大会堂,但是把整个大楼作为总体一看,就觉得有些滑稽了,好像人的一张脸,被嘴和下巴占去了一大半。
洪钧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比和菲比约定的时间提早十分钟,坐着出租车到了普发的楼下。车刚停稳,洪钧抬头看了眼普发的大门,就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