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定库乔还活着,它就躺在那两扇半开的车库门后,躺在阴影里。
想到阴影的时候,她的嘴湿了。
已经十一点了。
大约四十五分钟以后,她在泰德一侧汽车道边的草丛里看见了某样东西。
又经过了大约十五分钟的仔细观察,她确信那是一个手柄上绑着磨擦带的旧棒球棒,它就半隐藏在茅草和猫尾草丛中。
几分钟以后,就在中午前,库乔从谷仓里跌跌碰碰地走了出来,在火热的太阳下眨着它红色、粘乎乎的眼睛。
当他们来让你病倒,
当他们把那辆车开到一旁,
当他们来招唤你;
让你可怜的身体滑落无傍
吉里加尔西亚的声音,流畅但是有些倦怠,顺着厅飘过来,它在不知谁的晶体管收音机中被放大、扭曲,直到听起来像是沿一段长钢管飘过来。附近有人在呻吟。
那天早上,当他下楼到那个散发着怪味的工业卫生间去刮胡子和淋浴时,看到尿壶里积着一滩不知谁吐出来的东西,一个脸盆里有许多干血。
“快些,快些,苏嘉丽。”吉里加尔西亚唱道“一定不要告诉他们你知道我。”
斯蒂夫坎普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这里是波特兰基督教青年会的五楼,斯蒂夫向下看着斯普林大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糟糕。他的头在疼。他一直在想多娜特伦顿和他是怎样玩遍了她——玩遍了她,然后四处悠荡。四处悠荡干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真希望自己是在爱达荷州,最近他一直在想爱达荷州。那么他为什么不停止观望,马上就去爱达荷州呢?他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他不想让所有的这些疑问钻得他脑子直发疼。疑问对宁静的心态只会有反作用,而宁静对于一个艺术家的发展是必须的。
他今天一早在一面斑斑点点地沾着牙膏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他想自己看起来老了,确实老了。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看见一只蟑螂在地板绕着弯匆匆地穿过,这个征兆很不好。
她没有刷我是因为我老了,他想,我没有老,她这样做只是因为她有痒要擦,因为她是只母狗,因为我已经给了她一匙要的药。英俊的老公对他可爱的小纸条会怎么看?他仔细想过没有?
老公收到他可爱的小纸条没有?
斯蒂夫在做烟灰缸用的瓶盖上把烟弄灭了。这真是一个中心问题,不是吗?这个问题回答了,其它问题的答案自然找到了。他结束这件事之前她控制了他,叫他滚(她羞辱了他,可恶),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很可恶。
突然他知道要做什么了,他的心在期待中重重地跳。他把一只手放在口袋上,硬币被他拨弄得叮当响。刚过中午的时候他出去了。
在罗克堡,多娜期待的邮递员刚走上他行程中从枫糖路到3号镇遭的那一段。
维克、罗格和罗布马丁整个星期二上午都泡在镜眼,他们现在在外面喝啤酒,吃汉堡包。
几个汉堡包和很多啤酒下肚之后,维克突然意识到,他比以前吃工作午餐时吃得、喝得都多,而平时他总是只喝一杯鸡尾酒或一杯白葡萄酒。在麦迪逊大街旁这些黑暗的地方,他已经看见了太多的纽约优秀广告人在辗转,在向朋友们谈着他们可能永远也发动不了的广告运动或者,如果他们已经醉过了头,会对着酒保大谈他们可能永远也写不出的小说。
这是一个奇怪的场合,像是在庆祝胜利,又像仍处在痛苦的清醒中。罗布不冷不热地对他们最后一个夏普谷制品教授广告的想法表示欢迎,说他可以把它做得震惊四方只要他有机会。这就是清醒的一半,没有夏普老先生和“小孩”的同意,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场景对他们就毫无意义,他们只会一起摔出去,摔得四脚朝天。
这种环境下,维克想,喝醉了也就罢了。
现在,餐馆里吃午餐的高峰已经到了,他们三个穿着衬衫坐在角落边的一个小隔间里,吃剩的汉堡包放在一十蜡纸上,啤酒瓶散堆在桌上,烟灰缸翻倒着。
维克想起他和罗格坐在波特兰的黄色潜水艇的那天,他们当时正在讨论这次旅行,那时所有麻烦都只是生意的麻烦。他感到一阵乡愁,他怀念那段时间,也想知道多娜和泰德正在做些什么。只要找还没有醉得忘了,他想,今天晚上给他们打个电话。
“现在想做些什么?”罗布问“你们想在波士顿逛逛街,还是立即去纽约?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弄到从波士顿到堪萨斯城一线上的机票。也许看着乔治布莱特在墙上弄出几个洞,会让你们很开心。”
维克看着罗格,罗格耸了耸肩说:“直接去纽约,我想,当然要谢谢你,罗布,不过我们谁都没有心情看棒球。”
“我们在这儿没有其它事要做了。”维克同意“计划中的许多时间要用于绞尽脑汁考虑各种问题,不过我想,我们在做最后一次场景上想法已经一致了。”
“还有大量的毛边。”罗布说“不要太骄傲了。”
“我们可以磨掉毛边。”罗格说“和做市场的人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