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长啸声起。
群山遍野俱皆听闻。
长啸声落,嘲天宫外的石坪上,已见数股惊世骇俗之凛冽剑气浩瀚冲霄,风云迭荡,当世绝顶,尽在这一刻展现不世威能。
有人恰好攀上绝顶,目睹了个正着,但见那通体金黄的大殿中,有一道脱俗青影带着笑声,飘然而出,青袍白发随风荡起,如那敦煌飞天,双臂一展,惊鸿一现,已飘至石坪。
群雄紧追不舍,兔起狐跃,各施绝妙身法,有的轻灵,有的奇诡,有的巧妙,有的飘忽,他们只是掠出一瞬,便已心照不宣,自发的将苏青围在中间。
就好像狼群里突然多出只猛虎,不管群狼如何争斗,如何不合,但当突然多出一个比他们强大的异类,终归是先联合起来将这异类分而食之的。
毕竟,那“嘲天宫”是有主之物,里面的奇珍异宝,武功秘籍也都是有主的,想要得到,就要把他们变成无主之物,且他们也惧苏青怕苏青,单打独斗不是对手,眼下也就只能群起而攻之。
当然,这也是苏青想要的。
他站定,看着众人,环视群雄,说了两个有些奇怪的字,他说:“风起!”
说的很轻,也很淡。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怔愣不解,也有些茫然,怎得都到这时候了,眼前这人莫不是还要悲春伤秋赋诗一首不成,何况,这山雾缥缈,绝顶高耸,哪有风……
念头刚起,这些人便傻眼了。
苏青说“风起”,这石坪上果然渐起风势,沉滞山雾转眼飘转翻涌,已是在动,而后风势渐大渐狂,也渐刚渐霸,化作凛冽罡风,呜呜呼啸于山壑之间,顿见云海雾浪,如百川汇流,在群山万壑之中奔腾变化。
澎湃罡风刮起,乍见苏青双脚居然渐渐离地,浮起、飘起,浮空而起,他广袖翻飞,袖中如有风云涌动,却是那水火二气相激所成。
这些人傻眼骇然,可有人是清醒的,早已见识过苏青非凡手段的谢晓峰与燕十三沉声道:“起剑!”
他们已出剑,有人出剑,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出招。
而苏青,他双臂平展,宛若鹤翼,身体虚浮而起的同时,掌心已朝上做出托天之势,仰望苍穹,长声道:
“雨落!”
风起,雨落。
风是罡风,那雨呢?
雨还是雨。
苏青说“风起”,狂风大作,说“雨落”,雨已落,迷蒙细雨,一场秋雨,雨细如丝,泼天洒落,宛如情人心上的愁绪,纷乱一团,剪不断,扯不乱。
而那剑势刚起,已出剑的谢晓峰他们,忽然又说:“退!”
退?
有人迟疑,冷笑,杀苏之机已近在眼前,只需众人合力,此人就是有再大的能耐,又焉有命在,那些奇珍异宝,武功秘籍,更是唾手可得,如何要退?
可也就在这迟疑一瞬。
有人仍是不死心,运起余力,杀了上去,攻了上去。
雨落了。
落在石上,石面灰黯,落在木上,枝叶已湿,那落在人身上又当如何?
“啊!”
陆小凤就在退,他刚退出去,便已头皮发麻,心跳都似一滞,双眼瞳孔骤缩,只见那些没退的人,此刻浑身好似被千刀万剐,被万剑捅杀一般,如发雨丝,而今好似万千神剑,已洞穿了他们的躯体,贯穿了他们的心肺,细细的雨丝,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染成腥红,溅落在地。
雨好凉啊,一场秋雨一场寒,淡淡的寒气,转眼席卷整个石坪,笼罩偌大陡峰,有人心都寒了,遍体生寒,如坠冰窟,毛骨悚然
雨势所过,那些人浑身顷刻爆散出百十道喷薄血雾,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转眼血尽而亡,毙命当场,不成人形。
可退的人又能退到何处?
周围已是万丈悬崖,进退无路,眼前也不过这石坪可以容身。
“出手!”
吴明双眼一凝。
他起手,推掌,身畔山雾登时被其吸摄而来,于掌心汇聚,转眼竟是化作一颗翻滚扭动的水球,遥遥直逼苏青。
其余也都动手,出剑,出招。
剑招,也多是剑招,普天之下,剑道最盛,自然也是剑道为尊,谢晓峰的剑,燕十三的剑,西门吹雪的剑,叶孤城的剑,还有宫九的剑,木道人的剑,以及独孤一鹤的刀与剑,而剩下的人,则是招。
那水球临至苏青身前,轰然爆碎开来化作一蓬水雾,将那骇人雨丝挡在外面,其他人见机出手。
金九龄也是剑,他本是以点穴手段名扬天下,而今面对苏青,他却是不得不用剑,他的剑法,竟也绝奇非凡。
可就听。
“雷鸣!”
一声长啸。
苏鸿信白发狂乱飞扬,目若冷电,双掌朝上,水火二气狂涌向天,立见天空乌云陡聚,竟是暗如沉渊,厚如山海,不过话起话落。
“轰隆!”
一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