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荡荡的上座,魔皇余威仿佛犹未散去,先前的雄心霸业之言,依稀回荡在殿内。
“呵呵,不是烛龙之身就已有如此威能,你猜他全盛时期会是何等惊人?”
苏青慢步走出魔殿。
而在修罗国度中,放眼望去,但见此刻正有数不尽的魔兵如一团团黑矢,自大地上射起,然后排列纵横,结成阵势,以元邪皇为首,灭世三尊率领八万魔兵,意欲横渡“沉沦海”,进攻“凶岳疆朝”。
公子开明也看的出神,他又看看一旁风轻云淡的苏青,忍不住的问:“你莫非真能屈居于他人之下?”
他的语气很好奇,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好奇苏青的选择。
苏青薄唇一抿,故作神秘的将食指竖在唇齿前,小声道:“嘘,有的东西倘若说了,可就没有趣味了,于你们而言,我不过只是个稍作停留的过客罢了。”
望着无数魔兵集结远去,还有元邪皇的背影,他复又轻声道:“现在,轮到你去拜访暗盟了!”
公子开明目内光华隐晦闪过,也不多言,去的飘忽。
只剩苏青静静站着,不见动作,更是不为所动。
以那“元邪皇”重临之势,眼下魔世三大势力猝不及防之下,只怕就是一群土鸡瓦狗,难有抗手,不过,若是等这些魔世高手回过神来,胜负成败恐要两说。
但这些对他都不重要,他感觉到重要的,是如何步入下一方世界。
人生不见尽头,脚下的路又是否有尽头?
“嗯?”
可猝然,乍见苏青一掀眉梢,神情隐有几分变化,心血来潮之下,他慢悠悠的将右手自袖中吐出,五指已飞快在指尖捻动起来,目光如水兴波澜,望着魔世暗空,奇道:“想不到此间竟有存在能令我心生自警,大敌么?妙得很!”
他说着话,立在原地的身形却渐渐淡去,如镜花水月,几圈涟漪荡过,已不见踪影。
……
天允山。
“天下风云碑”所在之地。
此“碑”每一甲子现世,江湖之上必然掀起无数腥风血雨,世间高手无不以留名其上为自身所求,争名夺势,以致浩劫遍地。
据传此碑存于中原已有数百年之久,无人知列榜之人,更不知如何排名,因为从来无人知晓或者说明,但是,他们唯一知道的,那便是成王败寇,败尽一切敌,成为新的第一。
世间高手无数,武功自然亦是百家争鸣,用剑的、用枪的、用刀的、拳法、箭法……
诸类兵器高手,皆可角逐天下第一。
此碑每六十年一开,然若要提前打开,则需要四名天下第一联手共破之。
而自“西剑流”之后,“天下风云碑”已然沉寂,但今日,天允山上忽闻飘零碎散的步伐出现,由远及近。
来者为谁?
但见此人赤发红袍,赫然是西剑流之军师,赤羽先生。
只是,此刻的他,神情木讷,浑身气机四溢无端,如陷魔怔。
空洞无神的眼中,恍惚间似有一尊魔影若隐若现,若实若虚。
他足踏大地,一面漫无目的的踱步而行,双眼茫然的目视虚空,一面却在自说自话,仿佛是对虚空低语,又宛如和面前空气对话。
“叛天族?悲哀的宿命,可怜的种族,如今你身融地脉,不死不活,生不如死,残喘于土石之中,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人是鬼吧?”
赤羽信之介负手而来,说的很轻很轻,可他口中嗓音却十分沙哑,如刀剑刮石而过,与他往日的声音绝然不符,且十分突兀怪异。
他低眉垂目,看的是脚下的山,天允山。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花有百样,地分九界,如此世间自然也能孕育出万千异类。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有的种族在成长进化,有的自然也会转变退化;传说曾几何时有烛龙创世,可到如今,烛龙一脉早已因有悖天道,血脉退化,化作“畸眼族”,那“元邪皇”能成就一代盖世魔皇,便是因体内烛龙血脉返祖,方才有此横扫九界之威能。
而除此之外,尚有一些非凡种族因身怀奇异血脉而大放异彩,这“叛天族”便是其一。
此族中人,生来无不是天赋异禀,身怀异能,奈何与之相随的便是与生俱来都要背负不同的绝症恶疾,饱受折磨,且此族许是受上天诅咒之故,身怀血脉者极为罕见,放眼九界,也不过屈指可数。
“你便是那尊域外天魔?”
就在赤羽信之介话起话落的同时,忽见“天允山”土石震颤,一个虚弱微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惊异悄然落在了他的耳畔。
步伐一住。
赤羽信之介像木偶般一扭身体,僵硬的转动着脖子,沙哑开口,“嗯?你如何知道本座?”
遂见地上尘沙如浪聚散,幻化出一张模糊面孔,回道:“不知,许是天地示警,让吾冥冥之中觉查到了你的存在,不只是吾,世间一切非凡者只怕都已感受到了你存在,并且还有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