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薛飞早已想好,投子落于棋盘,轻笑说道,“恕罪恕罪,刚才一直将目光放在了这位小哥身上,再加上牧先生步步紧逼,在下穷于应付,是故举棋不定,呵呵。”
望了一眼棋盘局势,唐危楼面色微变,心中暗叫:
这薛飞果然是如公子所说不简单!只这一步就下的极险。牧文曲下一步若是进,则后方不保,四面群起而攻之,退,则敌方趁虚而入,徐徐吞并散兵游勇,虽说胜败未定,然而牧文曲方才大好形势却是消逝无踪。
“在下来看,薛先生这一手直切命脉,牧先生自当面临两难困境,是保还是留,当要好好斟酌,目前看来,白子得势。”
“哦?”只见牧文曲啃食着手指的嘴角浮起一丝邪异的笑容,伸手指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望向杵在身后的唐危楼,戏谑说道,“现今如何?”
唐危楼皱皱眉,此刻再看棋盘,仔细看来不明所以,但从大局考虑来看,猛然一惊。
他死死盯着棋局,这回却是叫他瞧出了端倪。
那被渐渐逼入四角,难有作为的黑子明摆着就是弃子,然而这一弃子却是恰恰落在白子精要之处,重中之重。若是不除,大龙难成,怕是难成气候要被一并吞噬,若是欲除之,却是需要整整三步,
三步!强者之争,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更何况是三步之遥?
这三步,便说是天壤之别,左右棋局也丝毫不为过。
“黑子得势了!”唐危楼愣愣的望着,额头渗出汗来。
“不对!”薛飞望着唐危楼摇摇头,见其双目失神地望着棋盘,心中好笑,轻声说道,“小兄弟再看看,如今局势如何?”
说着,一子啪嗒落下!
唐危楼闻言心中苦极,迟疑着盯了棋盘半响方才,难以置信说道,“白,白子得势!“
“哦?”牧文曲轻笑一声,撩开眼前的乱发,抓了抓耳朵捻起一子下于棋盘,笑道,“白子,当真得势?”
“白子明明得势,为何?”唐危楼面色大震,自己方才瞧得分明。
唐危楼感觉背上一凉,心中暗暗有些后悔,这二人绝非等闲,不,绝非寻常高人。
“如何?”牧文曲淡笑说道,“足下不是自诩胸中韬略万千么?若是连这小小棋局也道不明。如何大肆狂言?!”
最后一句,冷然不已。
“这……”唐危楼一张清秀面庞变得涨红,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挫败,而且可以说是完美掉入了自己亲手挖的一个坑里。
薛飞淡然笑道:“不过你这个年龄能有如此眼界已经十分不易,不知小哥是来找我,还是来找牧兄?”
见薛飞帮忙解围,唐危楼忙舒了口气,后退半步,合手躬身:“今日有幸能够见两位先生点拨如梦初醒,实乃危楼荣幸,这一趟不虚此行,多谢!”
牧文曲抬头看了眼,如此年龄不骄不躁,也是可造之才,不禁高看了两眼。
唐危楼面向薛飞又行了个礼:“早听闻江公子提起薛先生聪慧过人,智谋一绝,如今看来果然不同凡响。”
薛飞激动地一瞬间正襟危坐:“公子来了?”
唐危楼点头,此刻全然没了刚才傲然凌人的姿态,笑道:“公子现在就在这天师府,只不过要去见一位旧人,薛先生知道是谁。”
“知道知道,自古难过美人嘛,哈哈。”薛飞将手中白子放回罐中,转向对面的牧文曲双手合礼,恭敬道:“恳请牧先生能够赏光见我家公子一面。”
薛飞特意解释了是见江长安,而不是江家。
“不见,薛兄,该落子了。”牧文曲漠不关心,提醒道:“这局棋也差不多要到了首收尾的时候了。”
“哪怕是余笙、沈红泥、何欢这三人已经加入了,牧先生也不在乎吗?”薛飞明白,牧文曲说什么时候收尾,那就一定收尾。
他眼中闪着灵光,精明无比,最后一搏!
“哦?这三个死对头居然也能尿到一个壶里,薛兄还真是不简单,不过……还是不见!”牧文曲斩钉截铁道,说罢就要起身离开,周遭人不明所以,场面再次失控。
薛飞颓然的坐回原地,暗道可惜,倘若有此人相助,那公子无疑是如虎添翼。
唐危楼眼中涌现一股自信,道:“薛先生不要失望,来时公子已经知晓了一切,而且还让在下转告一些话与牧先生,先生听了自由定夺。”
“已经知晓?”薛飞再次感叹,他约战牧文曲也不过是半天前的事情。
“公子知道的,永远比我们,要多得多。”唐危楼笑道。
“我听说牧先生闭关是为了帮南宫棋圣战胜一人。”见牧文曲脸上变化,唐危楼更加自信道:
“二十年前,风头无量的棋圣南宫先生于江州最高山九龙峰上摆过一局天地棋盘,迎神州诸国各路棋手,当时是棋圣设七道棋局,同时与七人博弈,执子七盘,连下了十天十夜退尽各路高手,无人可解一盘,也让他这棋圣之名更加响亮非凡。
可正当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