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骂朕是昏君,还有什么不敢?!”
“万岁爷息怒!”众人心里更苦了些,他们今天过来劝说,大都也不是为了自家女儿啊,这不是不得已吗?说来说去怎么就拔了虎须,惹得龙颜震怒了呢?
“不管朕是晋封贵妃或者是立后,朕的后宫如何,那是朕的事情,就不用各位爱卿操心了。”皇帝声音如同数九寒冬里的西北风,一字一句刮得人骨子里头疼起来,“若如今太-祖和太-宗还在,你们敢如此说话?不过打量着朕是新君,觉得朕好欺负,前面贵妃替朕说了实话,御史好是清明了几分,你们却装聋作哑只当做不知,你们真当朕没脾气?”
众人都赶忙道不敢,吓得都有些脸色发白,可好些人心底还是不太服气,若是太-祖太宗还在,万岁爷也不敢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啊!
说白了,他们只要不想清明,掩耳盗铃也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仗得还真是皇帝是新君。
这要是搁在太-祖太宗时候,耶拉氏那么张狂的都不敢闹腾,想要宠谁贬谁,谁敢说个不字。
虽说皇帝铁血手腕好些人心里都清楚,可早些年几个展扬的家族三足鼎立,逼得皇帝不得不退后一步养精蓄锐,满脑门儿官司抽丝剥茧的寻找机会收拢权柄,已经让文武百官们习惯了皇帝势弱。
有道是法不责众,只要文武百官都觉得不合适,哪怕大家都知道是凭着人多势众逼迫万岁爷又如何呢?外忧未除,大清朝中势力也仍错综复杂,并不是皇帝想要如何就如何。
甚至还有些人心存侥幸,哪怕是皇帝生气了,说不准还是好时机能给对手下绊子,趁机除去几个,好壮大己方势力。
而静嘉这一冒头,恰恰因为安国公府立不起来,只要贵妃靠在皇帝这边,他们反倒是无从下手,若是皇帝借着恩宠提拔贵妃所属的家族,那受损的必定是他们这些老姓儿。
谁也不愿意将荣华富贵和权势拱手相让,更不愿意叫皇帝跟太-祖太宗时候一样,言出法随,哪个也不敢多放一个屁。
皇帝心里比这些低着头还紧寻思钻空子的臣子们更清明,也知道他们大概是怎么想的,他不生气,甚至轻声笑出来,笑得人心窝子发凉。
“你们自个儿立身不正,还敢插手皇家之事,看样子贵妃说得对,朕还是太仁慈了。”皇帝慢慢道,“就照你们这本末倒置的本事,朕不相信你们能办好朕交给你们的差事,既如此,那就换有才能之人来做吧。”
正想着该怎么叫关尔佳氏和马佳氏出头的文博和柳大人猛地一惊,仓惶抬起头来,看着皇帝那深邃中还带着冷意的眸子,这才是真的怕了。
“万岁爷,臣等为大清做牛做马多年……”柳大人哭丧着脸开口求饶。
“所以才敢倚老卖老。”皇帝接着他的话道,随即不再给他机会说话啊,直接喊——
“孙起行!”
孙起行垂首往前一步:“奴才在。”
“传朕的旨意,着醇亲王率督察院所属严查文武百官,凡有触犯大清律例者,若不劳财伤民,按律例罚处。若是查出欺压老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或者仗势欺人者,革职查办,抄家问斩,都按照大清律例来,即便是公侯世家,也绝不法外容情。”皇帝冷声吩咐,“跟醇亲王说,若是他办不好这差事,就回府修养,朕挑能办的人来查!”
孙起行立马道:“嗻!”
“让敖乐派人捧着圣旨在督察院坐镇,此事到也非一日之功,若是有仗着身份以势逼人的,一律按照谋逆罪处置!”皇帝继续吩咐,“文博和柳昌盛革去顶戴花翎,让督察院直接查!吏部和工部的差事,让石太傅举荐人选上来,不拘满汉之分。”
孙起行继续应道:“嗻!”
这两声响亮的‘嗻’字,几乎喊得人心惊胆战,腿软得都要跪不稳。
文博和柳大人已经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只怕万岁爷盛怒之下,直接抄家问斩。
等到他们相互搀扶着出了宫,外头暗戳戳站干岸看着的百官们才沸了锅,一时间也没人顾得上贵妃封得合适不合适了,人人自危,赶忙召家里子弟询问,可有做过什么不触犯律法的事儿,有就赶紧擦屁股,没有也不妨碍各自敲打。
关尔佳府上定宁侯和达山都不在府里,做主的乃是茂林和茂安,两个人不敢单独做主,只能一边写信给定宁侯,一边等着宫里容嫔的吩咐,还偷偷派了人去石太傅府里打探消息。
哪朝也不缺了中立保皇派的老狐狸,石太傅便是其中翘楚,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只跟高成等几个同样修炼有成的老狐狸来往,这时候得知宫里的消息,石太傅比别人知道的还更多些。
毕竟他伺候着皇帝替还没出生的小公主或者小阿哥,光起名字就起了两个下午,到现在废掉的名字,都够石家往下十辈儿的子孙用了,这位锦贵妃的受宠可见一斑。
在石太傅看来,大清之主是个圣明的,能叫这天下锦绣河山繁华下去就够了。
皇帝爱宠谁那是皇帝的事儿,只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