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洁赶紧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她不乱开玩笑,别用乱七八糟的借口劝她离开。
岑今:“前路未卜,艰险难测,但是目标显然只有我和丁燳青,你现在离开,应该会放过你。”
巫雨洁举起双手打趣:“你们俩别是想过二人世界,所以故意打发我离开吧。”见两人神色并不轻松,她只好无奈叹息:“说好的刺激冒险,不能真到面对深渊般不可测的危机就让我放弃吧?除非你们也一起放弃,大家平安回家。”
岑今摸着下巴,盯着金币若有所思:“我觉得就算我和老丁现在放弃,对方也不会放我们离开。更何况,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一看。”
巫雨洁:“是嘛,来都来了。”让她放弃伙伴独自逃生是不可能的,万万做不到。“虽然来者不善,但我们不一定会死。”
再说就算会死又如何?
她选择这一行就早已接受年纪轻轻死在岗位上了。
能活到退休是幸运,活不到是命运,什么样的结果都能接受。
她将这些话说出来,又反问:“难道你们也不是这么想的吗?”
丁燳青抿唇微笑,岑今咧开嘴,耸耸肩,挤眉弄眼表示他对巫雨洁没辙,于是船只继续向前航行,面对聚拢而来的丑陋人鱼,岑今突然回头:“你刚才说二人世界……很明显吗?”
巫雨洁更惊讶:“不明显吗?我还觉得你们速度太慢。”
岑今仰头看丁燳青,面带歉疚:“我的锅,是我太磨蹭。”
“?”啥意思?黄毛先追的老丁?那他们谁上谁下?
巫雨洁陷入迷茫。
丁燳青按住岑今的后脑勺:“消停点吧。”
岑今嘿嘿笑,似乎觉得这么玩很快乐。
他俩之间的默契充满情侣间的酸臭味,搞得巫雨洁也有些想念前男友,话说她前男友叫什么来着?
船只接近悬崖拱门,就在快要回到原点的那一刻,岑今突然扔一枚卢恩金币进大海,霎时空间模糊、扭曲,原本好整以暇的人鱼顿时发了疯一样扑过来,张开嘴巴发出刺耳的尖叫。
不过一瞬,船只进入另一个世界。
身后五六米处是无边无际的浓雾,浓雾里有高大的黑色怪影走来走去,时不时发出嘶吼声,而当他们试图靠近或远离浓雾就会发现浓雾跟着远离、靠近,始终保持在五六米内的距离。
前面百米处是海岸,船只靠岸,三人带着魔画下船,人鱼被留在船上,浓雾无法靠岸,只笼罩船只,很快传来咀嚼的脆响和人鱼凄厉的惨叫。
港口右边有一座灯塔,主干道铺满石头,蜿蜒向远处的城镇,城镇依山而建,山脚、半山腰到山顶的石头屋鳞次栉比,错落有序。
除了主干道铺石头,其他道路都是泥泞的土路。
大概昨天刚下过雨,路面泥泞不已,还有许多水坑,坑里有一两条拇指大小的银色小鱼,若是蹲下仔细看,却能发现小鱼长着人脸,但有一口野兽的牙齿。
约有半小时的脚程才终于抵达镇口,泥泞的土路锐减,石头路四纵八横,可见交通颇为便利,就是空气里总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鱼腥味。
可这儿离海边有一段距离,家家户户门口没有晾晒鱼干,门口也没有养活鱼的鱼缸,不知道哪来那么重的鱼腥味。
天空阴沉,仿佛随时会下雨。
巫雨洁:“如果这里就是死之国,四野死寂倒是符合特点。”
岑今停在一栋石屋门口,望着黑色的墙根说道:“是青苔。”
巫雨洁:“所以?”
丁燳青倒是秒懂:“绿植有生命,而这里是死之国,不应该有生命存在。”
岑今向前,准备敲门,被丁燳青一把抓住:“我来。”
他轻轻一敲便敲开门,发现门没锁,发出吱呀惨叫,似乎尘封多年,一开便有大量尘埃扑满面,腐朽的味道伴随鱼腥味钻进鼻腔。
即使手快捂住鼻子,仍有强烈的干呕感梗在胸口。
石屋虽小,一应俱全,规模像中世纪的挪威石屋,屋子旁边还有三层高的石塔,应是用来存放谷麦一类粮食。屋内略狭窄,有低矮的窗户,令人诧异的是屋后面还有厕所,既有类似现代的坐便,也有蹲便,说明城镇的下水道系统十分完善发达。
室内一应物事寻常,床被等日常用品都在,柜子里有发黑的蔬菜水果,结满蜘蛛丝和尘埃,灶台还有做好的饭菜,窗台边摆放织到一半的纺锤车,地毯摆放一本翻开的书籍,像是读书时刻仓促摔落在地,没来得及捡起来。
去其他石屋检查回来的巫雨洁说:“其他石屋的情况和这间相差不多,无视尘埃、虫网和青苔,屋子种种摆设说明它经历着这么一个时刻:应该是进食时刻,人们回家准备饭菜,女人在做饭,男人在看书、或摆弄渔网,或做其他事,小孩在门口玩耍,家里有成年的女孩,就会在窗台的位置纺织麻线。
日常普通平凡,本该一如既往,却在某天某个时刻,发生一件事,使所有人消失,他们甚至没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