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那人回头,还是戴着那个银色面具,他将银色面具慢慢揭开,对盈袖主动袒露他的面容。
依然是朗润清隽,举世无双,萧然轩举,如冰似雪的容颜。
他对盈袖伸出手,是谢东篱的声音:“你来了。”
“我来了。”盈袖冲他微笑,也伸出手,搭在他的特制手套上,纵身一跃,来到卧牛石上,坐在他身边,定定地看着他。
谢东篱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看着前方浩瀚的海面,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想到就是我?”
盈袖双手托腮,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道:“一开始是完全没有想过。后来,心里有了你,就想到了是你。”
这话说得怪怪的,但是谢东篱却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眼前一亮:“你是说,你心里,先有了……我,才想到是我?”
前一个“我”,当然是谢东篱,后一个“我”,就是师父了。
盈袖点点头,拉住谢东篱的手,“如果你不是师父,我不会对师父念念不忘。如果师父不是你,我不会关心他到底是谁。东篱,不要把你和师父隔离开,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如果我说,我们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呢?”谢东篱顿了顿,试探着问道。
虽然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跟自己较劲……
因为太聪明的人,往往会钻牛角尖。
盈袖哑然,瞪着谢东篱看了许久,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以前大周的时候,医圣盛家曾经留下一本《医经》,里面记载过一种病,有人一体二魂,是为离魂之症。——如果,我是得了这种离魂症的人呢?”谢东篱执着地问道。
他知道他并没有离魂症,但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为了不让盈袖认出他,他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和师父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到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久而久之,他几乎连自己都快骗过去了。
盈袖定定地看着他,叹息一声,紧紧握住他的手,道:“就算你是得了病,我也不在乎。你不管是什么样子,哪怕三头六臂,貌似夜叉,我还是喜欢。——区区离魂症而已,你太小看我了。”
竟然毫不犹豫完全接受了他。
谢东篱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着她。
今夜月明星稀,晴空万里,他们并不能有特别亲密的举动,但是隔着两人穿着的特制水靠,他们还是依偎在一起。
“……以后,我还要师父来陪我。”盈袖在谢东篱怀里蹭了蹭额头,“你要惹我生气,我就向师父告你的状!让师父惩罚你!”
“想得美!我看,是你有离魂症才对。”谢东篱戏谑道,“让我自己惩罚自己,亏你想得出!”
“怎样?不行吗?”盈袖皱了皱鼻子,“反正我舍不得罚你,又打不过你,只好让师父出面了。他老人家最是公允,最疼我,肯定会为我做主的!”
居然是这样……
谢东篱又想笑,又感动,索性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给她吃定心丸:“你不用找师父出面。如果我惹你生气,我先罚自己不能见你,只有师父能见你,行不行?”
“那当然好。”盈袖眉开眼笑,盯着谢东篱丰润的仰月唇,特别想亲一下,可是想到再过两天就是大婚,她可不想他再出毛病,只好硬生生忍住,低声道:“那你回去吧。天晚了……”
“嗯。”谢东篱淡淡应了一声,却还是抱着她不放手,没有要走的意思。
盈袖想了想,觉得要说点正事才能堂而皇之再留他一会儿,不然都不好意思再赖着他,就道:“对了,那解药的事,我只给了一粒解药,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要给谁吃。”
她在南郑国的时候,就跟师父,也就是谢东篱提过,说她马上给元应蓝和元应佳下了毒,才换取对方不情不愿地告诉她沈咏洁和小磊的下落。
“愿意给谁吃给谁吃。——要是我,一粒解药都不会给。”谢东篱冷笑,“便宜他们了。”
盈袖一窒,又换了话题,道:“我娘亲和弟弟被掳走的时候,听说你跟南郑国大巫派的特使去雷州了,到底是做什么去了?那南郑国的大巫明明是假的,她派特使来做什么?”
说起这件事,谢东篱也有些疑惑,道:“那特使确实是从南郑国派来的,也有些本事,特别精通占卜之术。他说,有人偷了大巫的蛊,跑到东元国,他是奉大巫之命,来东元国追查被偷来的蛊。你也知道,我们亲眼见过好几次那蛊在东元国出没,所以我马上就相信了,陪着他去雷州。但很快我就发现京城出了问题……”
谢东篱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紧紧闭了嘴,又咳嗽一声,转了话题,道:“天不早了,你赶快回去睡吧?”
盈袖听出他话里有话,皱了眉头看着他,问道:“你发现京城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就是南郑国大巫那事儿……”谢东篱企图轻描淡写蒙混过关,但是盈袖已经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