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这是我这么多年才狠下心来买的一件贵衣服,花了我半年的年终奖,平时舍不得买,拿到年终奖才买的,为了买这件衣服,我跑朵岭超市试了五次,才狠下心来买,都让你这个臭婆娘给毁了,装了死老鼠了,你让我怎么穿?不行,你赔我衣服,不赔我跟你没玩。”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肖光荣和郝星的脸上来回扫,钟英杰这时候也想起了郝星,道:“哥,你差点被这个女人害了,给句话呀?你不为我说话,好歹为你自己说句话吧?”
郝星的表情出乎大家的意料,没有像小钟一样气势汹汹,而是莞尔一笑,笑得云淡风轻,冲钟英杰道:“她的仓库闹了个全站最差,想找个垫底的,我可以理解。这种人就不劳我来惩罚了,最差仓库,加上威胁检查人员,上面会严惩的,而且她今天害的不是还有韩班头吗?韩班头还没着急呢,咱着急上火干什么?至于我呢,谢谢你帮了我,这衣服脏了,扔了吧,哥给你派件名牌,江城商场去买。”
说完从背包里抽出五张红票票,当着大家的面递到钟英杰手上,这手笔,看得大家的眼都红了,都深恨又失去了赚钱的机会,貌似只要是帮了郝星,那家伙就拿钱出来砸人,看着真是爽啊,拿年终奖都没那么爽歪歪。
“来真的?哥,你怎么这么大度呢?就这么算了?”钟英杰拿到钱激动得满脸通红,很是夸张地亲了一口红票票,问。
郝星打开车门准备上车,钟英杰打开另外一个车门要爬上来,郝星无可奈何地道:“衣服你都嫌脏了,还不扔掉?”
“扔什么扔?我回去洗洗还不一样穿?农村出来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奖励那么大,钟英杰激动得像喝过二两的,此时此刻豪气地一点不嫌弃死老鼠了。
大家都在消化着刚才的事,等着肖光荣的将会上从上到下的惩罚,不需要他们动手,惩罚将不会太轻。今天晚上肖光荣的事,就会在整个朵岭储运站传遍,从此名声也臭了,在单位混起来就没那么得心应手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温爹爹,谢谢您老人家了,这么有心,改天我孝敬您一瓶茅台。”车发动的时候,郝星冲温爹爹道。
“真的?我家老头子这辈子还没喝过茅台呢,听说朵岭超市的茅台都是从厂家进的?还在上面做了标记?假一罚千?”温婆婆见过了郝星的大手笔,高兴得跟啥似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郝星可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天下人不负我,我不负天下人。”
温爹爹踱着方步,很有儒家风范地解读未曾出口的下文:“谁要是负她,她也会负别人。”
肖光荣见大家都避瘟疫似的,躲她远远的,突然哭天抢地起来,无非是,我的个亲爹哟,你为什么不当书记哟,您的闺女在外面让人欺负了啊,老天咯,谁给我评评理呀。所有人都偏心郝星啊,都没人关心我哟。
韩班头一脸嫌恶地看着她,找了个撮箕,将那死老鼠丢进了垃圾堆,要是指望她,下午来的时候,老鼠肯定还在这儿躺着,恶心死人。办完事若无其事地骑着自行车捏着刹,下坡,回家。
装可怜没有博得任何同情,肖光荣止了声,抖了抖身上的脏污,顺着铁轨往朵岭储运站总部走去,是的,她也要回家。
真不知道大家会说些什么。
没脸见人了都。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郝星,不喜欢我?就因为我长得丑?
郝星,你个卖粉的,勾引得天下男人都围着你转,你不是个东西。
肖光荣冲着蓝天白云大喊大叫,惊动了三傻和春春的儿子,兵兵,那家伙的狗失控,撵了她半天,吓得她魂魄都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