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予叮嘱:“你不要担忧太多,以?孟相的性格,应不会如此,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又强调:“不要趁一时之勇,你只要让人带你离开,有什?么事,等我们赶回来之后?再说。”
生怕洛月卿出半点意外。
洛月卿一一点头,等钟觉予全部说完后?才道:“我都晓得。”
钟觉予这才挤出今天第一个笑容,温声重复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没事的。”
洛月卿再点头,便道:“既然如此,殿下就先回去休息吧。”
钟觉予一愣,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另一人却理所当?然,语气不变道:“既然殿下这几日还?要忙碌,那就该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省的我在旁边胡闹,扰了殿下安睡。”
她话音一转,便说:“前几天不都是这样吗?”
话毕,她甚至主动退后?了一步,松开钟觉予牵着自己的手,露出极其?体贴温和的笑意,说:“殿下快些回去,早点休息吧。”
钟觉予张了张嘴,整个人都呆在那里?。
什?么叫这几天都是这样?什?么叫她扰了自己休息?
“我没有,你误会了!”钟觉予直接站起来,试图辩解。
可洛月卿却笑着将她推出门?外,再一次温和叮嘱:“殿下早些休息,不要劳累太晚。”
钟觉予呆愣站在原地,便看着那房门?彻底关上?。
“可是……这是我的房间啊……”
大风刮来落叶,便惹满园萧瑟。
走是不可能走的。
她的府邸、她的小院、她的床, 哪有洛月卿一来,她就要另外去别?处的道理。
长公主殿下的表情变了又变,之前的银盔甲已被卸下, 挂在里头衣架上。
她只剩下一套简单的骑射服,大风一吹, 发丝与衣袍一起扬起, 莫名显得单薄。
钟觉予脸上闪过一丝坚决, 好像做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一下子?抬起手, 然后……
曲起指节, 再一次往木门上轻敲, 发出扣扣扣的响声。
“月卿,我知道错了,”她语气?无?奈又可怜, 白日那个说一不二的大将军, 现在居然被人推出了房间, 若是有人瞧见, 想要当做八卦和旁人提起, 旁人都不一定信。
堂堂大梁德宁长公?主, 除开国老将外,唯一一个以军功册封为一品将军, 手握十万大军的钟觉予, 怎么可能被人关在门外?
听着就让人觉得好笑。
“你先开门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说, ”钟觉予试图讲道理,往日一脚就能踹开的门, 她愣是不敢抬腿。
屋里终于传出声音,却不是钟觉予想听的内容。
“夜深了, 殿下还是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屋里的烛火摇晃,好似真的要熄灯睡下一样。
钟觉予心?里头一慌,忙道:“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里头人不答话。
钟觉予有些不知所措,处理朝政、领兵作战这些事情,她十分擅长,可被妻子?关在门外这种事,长公?主殿下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有什?么经验、应对方法了。
她呆站在门外,又憋出一句:“我有点冷。”
这话实在可笑,即便此?刻已夏末,可暑气?依旧盘旋,好些人热得不行,直接舍了柔软床铺,跑去大街石板上躺着。
她居然说自己冷?
钟觉予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窘迫,话都说出口了,才察觉自己的荒唐。
“洛月卿……”她拖长语调,扒着木门,试图唤醒里头人的善良。
可洛月卿一声不吭,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那我去哪里睡啊?”钟觉予斜靠到木门上,额头抵着木板,低声道:“现在仆从都睡下了,也没有人给?我收拾床铺。”
她这话也是瞎编,虽说夜晚的仆从少?了些,但?还是有专门守夜的人候着,以防主子?有什?么需要。
“洛月卿。”
“清月道长。”
“小道长。”
她声音闷闷的,抵得木门咿呀响:“你就让我进去好不好?”
见里面还没有动静,钟觉予退后一步,半眯着眼打量了下木门,表情深沉而严肃。
片刻之后才挪开,又看向旁边,为了通风,那木窗仍半开着,烛光随之撒落在外,在地面上拖长。
钟觉予脸上闪过一丝纠结,要不……
虽还在纠结,但?脚步已经诚实地迈过去,钟觉予站在窗前,视线不由往里,里头那人斜依着床边,手捧着书,低头看得认真。
钟觉予没多想,只当是下人怕洛月卿待在屋里无?聊,从书房取来的话本?,留给?洛月卿解闷。
她又一次喊道:“洛月卿。”
屋里那人抬眼看过来,下一秒又转身?扭头看向另一边,连个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