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她突然问:应许。
应许说:怎么了?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似乎从她标记完顾青竹那天后,就变回了过往那个只剩温柔的应许。
顾青竹贪恋温柔,深陷其中,却还是会茫然发问:这是真的吗?
直到今天,顾青竹依旧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不敢想象只是因为一个标记,应许彻底容纳了她,二人在一夜之间成为无人不晓的一对爱侣。
而在明天之后,她们的名字将被永远镌刻在一起。
好一会,应许才问:为什么会觉得不真实?
顾青竹愕然一瞬,还没有理解,应许已经说:青竹。
这样就很好。
没有比这更好的安排了。
夏日热风灼热,应许却觉得身体格外的冷,她垂下眼,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想让顾青竹回去休息,眼前的oga却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突然扬起笑。
对。顾青竹说,这样就很好,应许。
只要应许在她身边,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言谈间,两人的距离似乎也不自觉被拉近,纱裙缥缈垂落,在淡蓝的光下,宛若交尾的两条鱼。
将顾青竹送回房间后,应许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
【新婚快乐】
直到第二天,应许也没有回复。
这种态度,似乎惹来了屏幕另一方的不满,翌日,当应许正在随着工作人员接待宾客时,界面再次被刷新。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你会喜欢的,小许。】
恭喜。
眼前传来熟悉的女声,应许抬眼,看见程月渡站在她眼前。
为了夜间的婚礼,她着装正式,眼眸在阳光下宛若上品的绿松石。
应许点头,看向她身后,大多都是一些程家的人,并不熟识。来这一趟,也只是为了和顾青竹攀关系。
像这样的宾客有很多,顾青竹却毫不在意。
多一个人参与这场婚礼,便是多一个见证者。
但应许没在这些人中看见程筠。
提到程筠,程月渡脸上浮现几分愉悦。
尽管她并不清楚,程筠是得罪了谁,才匆忙出国。但这种缩头乌龟的行径难免被人不齿,程月渡渔翁得利,连带提及程筠时,也不再那样敌意深重。
或许是太忙了。她说的平静,话语落在旁人耳中却像嘲讽,毕竟在国外,什么都要适应。像那位盛小姐一样,她似乎又去了个新的国家。
不过这一次,背后没有盛家插手。
具体的目的地,程月渡也不得而知,连这则消息,都是她调查程筠时,偶然得知的。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应许态度平静许多。
是吗?应许点点头,多去一些地方,总是好的。
程月渡哑然。
在调查里,盛秋雨与应许关系紧密,现在看起来,那份资料也不一定是真的。
她转移话题道:顾总呢?我还没有当面和她说一句恭喜。
聊到顾青竹,程月渡身后的人明显活跃起来,应许叫来工作人员,让她安排这些人。
众人离去前还不忘感恩戴德,程月渡看着她们的背影,终于问:你是从哪里知道,卫映雪这个名字的?
程月渡工作繁忙,原本不打算出席这场婚礼,是应许发来卫映雪这个名字,要程月渡去调查,方才彻底改变了她的行程。
应许没有回复,程月渡已经说:她是卫胥言的大女儿,但在资料里,她十岁就已经死了。
十岁。
应许问:死因是什么?
程月渡皱眉:失踪。
失踪当然算不上死因,但许家在当时各种手段都用尽,都不曾找到与卫映雪有关的踪迹,久而久之,卫映雪在所有人眼中都死了。
卫胥言将这件事视为心病,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如若不是应许,程月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许家还有个死去的大女儿。
许家消息封锁的太严,程月渡能知道的,除去这个名字外,只有卫映雪幼时的一些事。
譬如,在许应出生前。
她就会对许多人说,自己有一个妹妹。
几乎是在尾音落下的一瞬间,应许后背发寒,脑内某个视频仿佛也在同一时间按下播放键,风吹动纱帘,碧绿的光拂入室内。
妹妹。
尽管时年五岁的卫映雪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称呼一个比自己更高的女孩为妹妹,但在母亲口中,这个妹妹不会认字,不会说话,反应迟钝
无论怎样看,都像一个没有心智的小孩,需要好好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