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情况吧,尽量不搞大动静。”荀锦尧道,“我二人扫荡灵雀山鬼怪的事情怕已经传去了它耳朵里,直面冲突避免不了。它实力怎么样?你可别给我们引来个对付不了的大麻烦。”
“讲实话,好像真的是个大麻烦,”娄念诚恳道,“这山神曾是魔界西南领主,你们撞上的话并不好对付。”
“什么?魔界领主??你这损货刚才怎么不讲?!!”梁弘毅来火,又要去打他送来的火焰小鸟。
荀锦尧一歪身子没让梁弘毅碰着,往后退开两步道:“你的鸟儿别收,保持联系。对方占据绝对优势,必会丧失警惕,套话或许不难,但之后会怎样却难说,我二人若真应付不来,你得定位过来把烂摊子处理掉。”
“是这个打算。”娄念道,“那只鸟儿,万不得已之时,你们把它扔出去,记得拉开距离扔远一点。”
两人对视一眼,听他此言,能猜到这鸟儿应是个不得了的攻击手段。
这时,一侧的树丛里忽然传来哗啦啦的一阵响。
……那位山神这就找上门来了?两人齐齐噤声,移目过去。
树丛里窜出一只披头散发的恶鬼。
“火……”它抱起脑袋,颤着声道,“是谁在用火?”
梁弘毅暴躁着抓了抓脑袋:“瞧这死鸟,鬼都嫌的东西!”
荀锦尧道:“没办法,鬼怪一类死物都不太喜欢阳气重的火光。”
“我当然知道,不用你瞎解释。真活见鬼……”梁弘毅烦躁说着,抽剑直指恶鬼。
荀锦尧跟着拔出剑来,那只鬼却仍在原地徘徊,嗓子眼里挤出颤抖的低音。
他盯着瞧一会:“我怎么感觉,这鬼有点……熟悉?”
娄念在鸟儿另一端听着了,眉梢微挑,还要再说,忽听山洞外传来一声动静。
他偏过视线,两个鬼魂正一前一后地从洞口飘入。
其中一个鬼魂塞过来一张宽大的叶片,上面堆了一小堆黄青色的果实:“小兄弟,咱哥俩也是魔修出身,机会难得,一块聊聊天呗?”
另一个鬼魂则给他捧来一杯据说是从山上接的露水:“都没毒,还干净得很呢。”
娄念侧过脸颊,隐约看见洞口边上还趴了两只偷听的鬼魂。
“……”
这群鬼魂死了不知多久,在灵雀山里闷的时间久了,自然爱听新来的鬼魂东扯西掰。放在他一个活人身上,这个道理同样适用。
他笑了下:“多谢。”
鬼魂好奇地问他:“小兄弟姓甚名谁?”
娄念端着杯子想了想:“荀念念?”
鬼魂听得一愣:“这……这名儿听来讨人怜惜,却像个姑娘家。”
“嗯,我也觉得,但我不打算改了。”
“不不不不用改,”鬼魂连连道着,为自己的耿直尴尬挠头,“小兄弟可别往心里去,这名儿衬你!”
另一个鬼魂盯着他瞅:“这两年外头这么流行红眼睛吗?上次来了两个鬼魂染的也是红眼珠。”
“好像是那个,”鬼魂摸着下巴沉吟,“嘶——哪个来着?我听鬼说过,好像是位有些名声的人物带起来的,山外头好多人都说这颜色好看。”
“莫不是魔界的苍焰魔尊?”娄念捏着青涩的果实看了看,笃定这东西酸透了又原样扔回去。
“哦对对对对!”鬼魂拍手道,“小兄弟,你也是跟他学的不?”
“嗯嗯。”娄念笑眯眯地点头。
“不错!小兄弟,你这个好看!”
“二位兄台生得亦是各有千秋。”娄念笑道,“却不知山神大人终日蒙面,兜帽下又是怎样一副面容?”
“这个……”两个鬼魂互相对视。
“我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娄念奇道:“你们跟它这样久也从未见过?”
“山神大人的兜帽可不是谁想摘就摘的,若强行要摘,只会碰触它的逆鳞。”鬼魂道,“小兄弟,你方才选择低头退让是正确的。若想在山中留下,以后也千万别再做那种事情。”
娄念道:“难道它的面容真是毁的?”
“看不见,”鬼魂道,“一点儿都看不见。几次无意撞见,我只在里面看见黑漆漆的阴影。”
“但不是没有可能。”另一个鬼魂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山神大人如此这般,与当初杀死他的幻术师有关,造成这一切的幻术师被他视为耻辱。也是因此,他化鬼后的怨念才会这般强烈。”
“幻术师?”娄念眸光微动。
不是传闻中离奇的自戕死亡,而是幻术师的陷害所致?
他忽而想起一事:“这位幻术师……是不是名唤谢宇斌?”
阿尧,好看吗?
从树丛窜出的恶鬼身上有一种强烈的、甚至比两人进山后见过的任何一只恶鬼都要强烈的怨气,以及,格外浓郁的血腥气。
“你跟个鬼有什么可熟的?”梁弘毅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