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听见齐意欣的话,低斥一声道:“别闹!——你的礼服,随便在箱笼里找一件不就行了。”
齐意欣嘟起嘴,站在他身边不说话。
“让她们进来吧。”顾远东上前一步,将齐意欣挡在后头。
外面的两个人早就听见了屋里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就恭恭敬敬地进来,对顾远东行礼道:“督军,这是我们夫人让送过来的。”说着,将手里的一个大红弹墨里的包袱打开,给顾远东细看。
顾远东瞧了瞧,伸手接了过来,道:“你们等一等,我去屋里试一试。”说着,就拖着齐意欣的胳膊,一起到东次间去试衣裳。
东次间的门帘放下来,齐意欣重重地叹口气,坐到窗下的美人榻上,抓起榻上的一柄团扇胡乱扇起来。
顾远东将衣裳在身上随便比划两下,就扔到一旁的桌子上,道:“差不多能穿就行。”然后就坐到齐意欣身旁,轻声问她:“生气了?”
齐意欣摇摇头,笑着道:“没有。开始觉得好玩,现在觉得有些累。”看了看顾远东的神情,齐意欣马上又道:“不过今天是真的累了,刚下船,就遇到这种事……”
顾远东硬起心肠,对齐意欣含蓄地道:“以后这种事,肯定不会少。你要受不了,就先回东阳城吧。——这里你放心,一定不会出事的。”
有些事是眼不见为净。看见了,自然觉得眼睛疼,这是人之常情。
顾远东经历的大事多,自然比齐意欣的承受能力要强。
齐意欣心里一凛,忙道:“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能适应的。”
顾远东点点头,仰躺在美人榻上,对齐意欣道:“那你现在出去,去应付那两个婆子。”
齐意欣笑了笑,“看我的。”就站起身来,将长发往身后一撂,就拎着那件礼服和包袱皮出去。
来到外间,齐意欣对那两个婆子不满地道:“怎么你们大总统夫人只准备了督军的礼服,没有准备我的礼服?”
那两个婆子忙行礼道:“我们夫人说了,恐督军夫人也没有礼服,所以就让我们过来量一量夫人的尺寸,连夜给夫人赶制一件礼服。夫人放心,明儿早上一定能得。”
齐意欣轻哼一声,将顾远东的礼服扔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不用了。替我多谢你们夫人,就说,她的大恩,我齐意欣,没齿难忘。”
那两个婆子没有再说话,屈膝行了礼,告辞而去。
回到大总统府,这两个婆子赶着去给成丽华回报,道:“夫人,奴婢们见着顾督军和顾督军夫人了,礼服也给顾督军送了过去。”
成丽华端着一碗燕窝粥,慢慢吃着,也不抬眼,缓缓问道:“顾督军怎么说?”
两个婆子踌躇半晌,一个婆子陪笑着回道:“顾督军去屋里试过之后,就没有再出来了。出来的是顾督军夫人。”
成丽华飞快地扫了两个婆子一眼,“那顾督军夫人怎么说?”
左面的婆子忙道:“正如夫人所料,顾督军夫人问,怎么没有她的礼服?——奴婢们就照着夫人说的话,回了顾督军夫人了。”
成丽华满脸含笑地抬起头来,“你们都怎么说的?”
“奴婢们说,夫人吩咐,若是顾督军夫人要礼服,我们可以给她量身,然后连夜赶制一件出来。”
“哦?那你们给顾督军夫人量身没有?”成丽华兴味盎然地问道。
两个婆子讪笑着摇摇头,“顾督军夫人说多谢夫人的美意。”
那就是拒绝了?
成丽华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头,“你们下去吧。”
两个婆子躬身行礼下去。
李绍林从里屋出来,笑着道:“你的计策管用吗?”
成丽华撑着头笑道:“还行。齐意欣这人,刚愎自用,而且不听别人的劝告,又对顾二少予取予求惯了。让他们离心,是很容易的事。”
李绍林坐在成丽华身边,试探着问道:“你这样做,真的是为了顾远南?”
成丽华皱了皱眉头,看向窗外的夜空,道:“当然是为了她。——也为了你。”
李绍林笑着把成丽华的肩膀扳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成丽华笑了笑,“等顾远南上了顾远东的床,他就身败名裂。——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顾远东身败名裂,得利的当然是李绍林。
一想到这里,李绍林就像三伏天喝冰饮一样畅快。
“到时候,最好有人冲进去,拍几张照片,登在报纸上。——我看到时候,顾远东还有没有脸出来跟我争!”李绍林微笑着的脸上有几分狰狞。
成丽华冷眼看了他一会儿,就再次转头看向窗外,道:“不早了,安置吧。”像是要下逐客令的样子。
李绍林一愣,“又要赶我走?”
成丽华笑道:“我身上不舒服。况且你那么多姨太太,三四天轮一个,都轮不过来。你就别管我了,你先顾着她们吧。”说着,成丽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