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阳?”顺哥儿有些失望。在他想来,当然是要去长安最好,住在柱国公府,多方便……
现在只有平哥儿在长安,不过他一直住在安国公府,好像最近才搬回柱国公府。
加上平哥儿,柱国公府也只有两个主子。
可是龙香叶不想去长安。
她一想到以前她刁难她儿媳妇杜恒霜的做派,会被人想歪了去,就觉得很难忍受。
而且她也不想再看见她大儿子萧士及了。
“是啊,还是去洛阳好。”龙香叶想着要说服顺哥儿,“洛阳是咱们萧家的祖籍,咱们是洛阳萧氏。去洛阳,守在祖祠旁边,祖母一定想法让你做萧家的族长,怎样?”
现在萧士及是萧家族长,不过按理说,他是做官之人,是不能做族长的。
一般世家大族的族长,都是族里的耆宿担任,为官之人应该自动辞去族长一职。
所谓忠孝不能两全。
但是萧家特殊。
一来,萧家人丁单薄,萧瑞生不成器,到萧士及这一代,就只有他和萧泰及两个人。
萧士及是嫡长子,这族长之位,本就应该由他继承。
而且他做官是后来的事儿,先前可没有做这么大官。
而萧泰及又死了,他们的叔叔萧瑞生前些年也死了,所以这个族长,萧士及就一直兼任下去。
现在萧士及官运亨通,萧家的下一代又成长起来,他的族长之位,是时候要让出来了。
顺哥儿本来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如今听龙香叶一说,跟他想的不谋而合,忙道:“那我就听祖母的。”顿了顿,又轻声道:“久哥儿也要跟我们走……”
龙香叶的眉梢跳了跳,“他又不是萧家的种,带着他做什么?”一想到自己最疼的儿子被戴了绿帽子,龙香叶就难受得紧。
幸亏那个不要脸的县主死了,不然她不会饶了她!
就知道给他们萧家抹黑!
顺哥儿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这里,才用手掩着半边脸,凑到龙香叶耳边道:“……他娘亲绥元县主,留下大笔家财,都捏在大伯娘手里。”
龙香叶紧紧蹙起长眉,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喃喃地道:“我还道她有多高风亮节,原来也是见钱眼开的货……”又问顺哥儿:“能有多少?很多吗?你大伯娘家资豪富,能让她看上眼的,应该不少吧?”
“至少有这个数儿……”顺哥儿用手掌比划了一下,“二十万两银子。”
“这么多?!”龙香叶惊呆了。以前她过手一万两银子,就觉得多得不得了了。杜恒霜和杜恒雪当年的嫁妆,也有十万两银子。
可是这绥元县主,居然有二十万两银子!
“绥元县主正经是萧铣的女儿,萧铣可是在江陵称过帝的。出身兰陵萧氏的绥元县主,有二十万两银子的身家,其实不足为奇。”顺哥儿眯眯地笑,略微解释了几句,就问道:“怎样?祖母,我们是不是要带久哥儿一起去洛阳?”
“那是自然。不管怎样,他在族谱上,还是你爹的儿子,是你的弟弟。他的东西,就是你们二房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龙香叶笑着看了顺哥儿一眼,对这个孙儿越发满意。
到底是她最疼爱的儿子生的孩子,跟她真是一条心啊……
于是过了几日,龙香叶等杜恒霜和萧士及忙消停了,就正式把他们叫过来,也叫了曾太夫人杨氏在旁边做见证,客客气气地道:“老大,老大媳妇,这些年,这个家多亏了你们。自从你们弟弟去了,你们能把他的两个儿子带大,我代你弟弟谢谢你们。”说着,作势要给萧士及和杜恒霜行礼。
萧士及和杜恒霜忙不迭地让开,道:“老夫人客气了。泰及是我亲弟弟,两个孩子是我侄儿,我养他们,是天经地义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虽然是亲兄弟,可是早就分了家,已经不是一家人了。亲戚之间,帮他们是情份,不帮也没人说你们闲话。你们放心,如今我好了,不再犯病了,自然要把这幅担子肩过去。”龙香叶一本正经地道。
萧士及和杜恒霜忍不住对看一眼,又各自别过头去。
龙香叶是什么性子,有什么本事,他们俩可是一清二楚。
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曾太夫人杨氏听了半日,也道:“泰哥儿不在了,士及作为萧家的族长,也要养着两个孩子。这么些年来,并没有亏待他们。而且,说句不该的话,他们跟着大伯父,比跟着他们自己的爹娘还要好一些。当初泰哥儿他媳妇还活着的时候,就是把顺哥儿送到国公府养活的。你那时候病着,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以为龙香叶在埋怨杜恒霜和萧士及苛待了顺哥儿和久哥儿兄弟俩,所以帮着杜恒霜和萧士及说话。
龙香叶忙道:“这我自然知道的。老大和老大媳妇都是厚道人,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兄弟俩。只是我想着,既然分了家,就要早早让他们学会独立自主。老是依附着别人过日子,其实是害他们,不是对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