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岚屏住了呼吸,她的心在砰砰的狂跳,他的话比起刚才的亲吻,更加动人心魄。
她的心软得如同一泓清水,潋滟万千,一时怔怔的没说话。
秦朗等了一会儿,见她依然沉默,不禁有些紧张,他微微控着腰,双手交叠,半低了头,凝神认真地看着她。
“关岚……”他咽了咽嗓子。
“嗯?”
“什么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关岚的嘴角弯了弯,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的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秦朗蹙眉,有点暴躁,但是很快他恍然了,伸手捏了捏关岚红彤彤的小脸,轻斥道:“你现在变坏了啊。”
关岚笑着躲开了他,低头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衬衫,“我才不呢,谁让你那个时候我当小孩子。”
“你那时候本来就是小孩子。”秦朗又探过了身体,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这才重新半躺在了关岚身边的躺椅上,伸长了大长腿,手臂舒服的垫在了后脑下面,好整以暇的淡望着天空。
那时候他被学校开除,即将到手的学位泡汤,骄傲被打碎,理想破灭,他所能够做到的就是远远的逃离。
于是他逃了,去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
他去建筑工地上打零工,是真正意义上的搬砖,每天泡在工地上,跟着老师傅们砌墙,刷墙,绑扎钢筋,做小工,抗水泥包,什么累他就做什么。
为的是晚上能够好好的睡一个觉,不去想过去,也不去想未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可言。
秦朗首先认识的是关红雷,他跟在关红雷身边干小工,看了几次,看他如何用特殊的手法刷墙,刷出来的纹理干净整齐,他知道这是一个有手艺的老师傅,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却有多年施工经验。
秦朗在整个大学和研究生期间,虽然去实习过,却最多了解书本上工程知识,这一次,他潜下心来跟着这个工人认认真真的学习。
而那个工人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胖胖的的女孩子。
才是初夏的时候,傍晚太阳落了下去,风儿吹过树梢,空气中的热气消散,树荫下有了些许清凉。
在城南的这个园子不大也不出名,除了偏门的地方志上有书面记载,除了在文管部门有登记,几乎不太被人知晓。
“方园”最热闹的时候是一大清早,附近街坊邻居,打拳练剑,太极武当,跳广场舞唱京戏,二胡笛子,吹拉弹奏,热热闹闹的两个小时,等到艳阳高照,老头老太太们回家买菜做饭,打起麻将征战四方,公园里又是人烟稀少,一片安静。
因为人少,所以特显清幽,树木参天,遮天蔽日,青砖铺地,轩窗明灭,竹影绰绰,花香四溢。
秦朗躺在躺椅上,咬着一根青草,蹙眉沉思,关岚在他身旁抱着电脑,继续修改她的图纸。
感情的事情尘埃落定,工作的事情就摆在了眼前。
“你真的不关心城南片区改造的方案投标?”画了一会儿图,关岚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想起了那些流言,便问秦朗。
“关心啊,怎么可能不关心。”秦朗瞥了瞥她。
“我听说,你对这个项目根本就不上心,人家还以为是我在影响你呢。”关岚委屈地嘟了嘟嘴,“我都被你踢出了项目组,唉……”
她不是不在意的,不管别人如何说,但是这么大的改造工程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可以学的东西也很多,她为白白失去这个机会而耿耿于怀。
“现在还没到机会嘛……”秦朗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也是要再看一看他们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关岚蹙眉,“什么态度?”
秦朗懒散地笑了笑,“现在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到这个项目上,不管是我们公司,还是其他的民营设计公司,包括省、市级几个公有的设计院,都视为一大块肥肉,各显神通,欲收入囊中……我们公司之前不仅是设计能力和人脉关系上都不具备竞争的实力,如今能够通过资格审查,已经万幸了,后面还能走多远,得靠运气。”
“我们公司不是有你这个天才设计师吗?”关岚笑着说,她想起当初宋毅然把自己引见给秦朗做助理,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参与投标。
“有我?”秦朗哼笑了一声,“有我才是糟糕的。”
关岚:“……欸?”
“你想啊,我当初被学校开除,是因为在课堂上打架,把老师的鼻梁打断了。”秦朗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个老师现在怎么样了吗?”
关岚摇了摇头。她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听说这件事情,因此也不知道那个被秦朗一拳打断鼻梁的老师是谁。
秦朗报了一个名字。
关岚惊讶:“他啊?”
秦朗点了点头,又笑问:“你说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关岚沉默了。
作为一个建筑设计师,她当然知道这名老师如今在行业中的地位,各大奖项的评审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