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嗓音清沉平静,像是疾雨里的江上小舟。
有如某处锚点,一下透过这唰唰的雨声,传到了我的耳里。
……
滞了几秒。
我愣了下,不由自主地,向楼下望去。
一顶漆黑的大伞被一抹身影握着。
伞沿微微抬起,晶莹的雨珠顺着尖珠滚下,露出半张姣好的脸。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袖子里露出的一截手腕白皙又纤细,拿着一只手机。
靠在耳边。
伞沿下,我对上了那双淡琥珀色的眼。
少年的脸仰头望向我,一如既往美丽又精致,像是完美的人偶。
声线静静地在雨里落进来。
他轻声说,“今天是周二。”
“今天是周二。”
哗啦啦。
雨点打在树叶上, 往下坠落,细密成一片,楼下花园的石板路上的水洼还映着昏黄的路灯。
呼吸好像都静了。
电话里的嗓音, 拂在我的耳边。
轰隆一声——
是远处的雷响彻这个城市, 一下子把我从恍惚中震醒。
是……
南禾?
这么大的雨, 他——
我迅速地看了眼天空斜织的雨, 下意识说:“南禾, 你先不要动……我去接你。”
没等他说话, 我就转身去了公寓门口。出门的时候, 我还又遇到了邻居。
邻居刚从超市回来, 手上拎着个袋子, “欸, 林小姐,外面雨超级大的, 你怎么还要出去?要不要拿伞,正好我刚回来手上这把可以给你——”
“我就去接个人。”
“接人?哦——林小姐有对象了?”
我脚步差点一刹, “不……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对象。”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我在想, 我也不知道我跟南禾这他爹的是个什么关系。
恋人关系吧, 肯定不是。在一起都没在一起过, 最多就有了个嘴唇和嘴唇, 以及手指和……的亲密接触,连炮友都算不上。
朋友?这就要看广义的朋友和狭义的朋友定义了。广义上来说,四海若比邻, 我们做生意的跟谁都是朋友。狭义上,朋友在我这儿的定义很苛刻, 不花时间和精力,很难在我的微信置顶占到一席之位。南禾当然不算。
而最后, 说追求和被追求吧,更不是了。
在南禾告诉我他不想联姻之后,我的上头期短暂地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这多巴胺持续分泌的状态也在他立志要去当大法官的时候结束了。
想到这里,我沉痛地摸了摸我心脏的位置。
还是梦中情老婆吧。
梦挺好的,梦也不错,毕竟以前一见钟情过这种事情吧,很难说。
而作为一个心怀天下美好事物的alpha,我很难忍受让漂亮的美少年o淋雨,这有错吗?这没错吧!!
尤其当这淋雨的人——
公寓门打开,我的脚步一下顿住了。
唰地一声,黑伞被收拢。
纤细的手指握着伞柄,南禾抬起那张尖削的白皙的脸,身形单薄,发尾坠着水珠,顺着冷白的脖颈滑下。
他似乎没想到我真的下来了。
浅琥珀色的眸定了一会儿,还是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
“……林加栗。”
穿着法官袍的美少年,漂亮得不可方物,语调很轻,
“有一些事情不能电话里说。我能和你聊聊么?”
-
……
“是……换哪双鞋?”
“哦……哦哦,这双可以吗?”
“谢谢。”轻声传来。
公寓的门关上。
我有点懵地看着南禾低头换鞋。
这还是南禾第一次来我家。
……虽然也不算是真的家,但我对我高中买的公寓,大多时候都呆在我自己的世外桃源……
但意义,的确不一样。
法官黑袍领口版型硬挺,少年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那白皙柔软的后颈就隐隐绰绰落在我的眼前,几缕湿了的发贴在冷白的皮肤上,过分旖旎。
“你在雨里站了很久?”我问。
似乎有点惊讶我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南禾转回来面向我,“没有很久。我也是刚刚才到。”
浅色的眼眸落在我的脸上,南禾开口:“你腿又受伤了。”
我:“……”
alpha跟alpha倒是没关系,都是臭a。在香香软软oga面前暴露短板,不如把我鲨了。
我义正言辞:“这不是骑自行车受的伤——”
“嗯,跑步受的伤,我从新闻看到了。”
我:“。”
“脚踝没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