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是谁?”她有些好奇。
“梁恕久。”男人言简意赅。
她听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但同样都是姓梁,便提了一句,“是主家那边的孩子吗,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梁知舟抬眼看向她,声音低了点,“他是梁公公的义子。”
她对宫里面的情况不清楚,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梁公公便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她忽然想起那些传闻,说梁知舟勾结大内总管,欺上瞒下,以权谋私。
这些话她原本是不相信,总觉得外面的那些人是在夸夸其词。现在看来这些话未必不是真的,她却忍不住去想,梁知舟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心头正乱糟糟的时候,从屋外走过来一个人,却不是虞元意。
那个人直直地朝着他们走过来,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们是来找虞元意的吗?是的虞家的人?”
见虞念清点了点头之后,那个有些清瘦的书生才突然松了一口气般,从袖子中掏出一封没有拆开的书信来,“他一个月之前就已经不在国子监了,不过他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要交给他的妹妹。你们既然是虞家的人,那不如就一起带回去吧。”
哥哥一个月之前就离开国子监?
她回不过神,接过书生的手中的书信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梁知舟则是在旁边和书生说话,问问虞元意在国子监中的情况,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他身上的威压是上辈子为官几十年的积淀,书生紧张到浑身僵硬,一五一十地将实话说了出来。
书生叫做温兰义,是虞元意在刚进国子监的时候就认识的朋友。听他说虞元意为人开朗风趣,来这没几天便和一群人称兄道弟。因为之前到了春耕的时节,夫子带着他们去田间体验劳作。
“不过那天出了意外,一辆运着秧苗的牛车不知怎么就发了疯,朝着元意兄顶了过去。幸亏旁边有人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虞元意表面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没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便找到温兰义,说是让他稍上一封信。若是有人来寻他,就将这封信递出去,紧接着人就直接不见了。
梁知舟细细问了一下牛车撞过来的情况,便对着他说:“我车上还有一本刘真如先生写的字帖,若是不嫌弃,就送予你吧。”
温兰义激动地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刘真如是当世大儒,更是写得一手好书法,他的字帖就不是钱不钱的事,是寻常人根本得不到的物件。
他当即诚恳地道谢。
等从国子监出来之后,虞念清才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男人,“这是我哥哥的字迹,他给我写信时,总喜欢在落款处画一个半缺的元宝。”
这上面写着虞元意要去幽州继续探寻父亲的下落,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但这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虞元意从国子监消失不见,国子监是曾经派过人去乐平侯府说明此事,但是她从头到尾都没听过一丁点儿风声。
中间是谁将消息拦截下来?
钱氏中毒还有可能是下人做的,将这个消息瞒住可不是一个下人能够做到的。所以到底是乐平侯府的谁?
“倒是没有必要细想,既然你的哥哥在幽州,我们过去说不定能遇到。”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发。”
“要等,等京城乱起来。”梁知舟远眺城内的方向,声音沉稳,“只有京城乱起来,幽州那边才可能会出现纰漏。”
他目光笃定,带着几分掌握全局的从容不迫和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下意识想要去相信他。
虞念清这时候倒是有几分能理解,为什么无论梁知舟是那个纨绔子弟还是天子近臣,他的身边总有一群追随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一心为了社稷未尝不是好的,可倘若他起了一点不好的心思,定是能够将这大周的搅和得天翻地覆。
那梁知舟是个好人吗?她发现她并不清楚。
不过她不怀疑梁知舟说京城即将乱起来的话,就是没想明白京城会怎么乱起来。
她也不去想,先和钱氏一起收拾东西,将东西全都分成了两份。一份由钱氏带着去江南,另一份少些的则是交给梁知舟,跟着他们一起去幽州。
丫鬟的话她只让初六和盈月跟着,至于小满则是跟着去江南。
小满听说这样的安排很是难受,包子脸都是鼓着,“姑娘,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
“你做事细心一些,刚好去江南帮我看着娘亲,叮嘱她不要过于劳累。”虞念清解释,也算是在哄她。
多说几句之后,小满又重新高兴起来,高高兴兴去厨房盯着今晚上的饭菜。
钱氏失笑,“小满还真没有什么心思,让她跟着我也好。等到了江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顿时觉得桌椅都开始晃动,梁上灰尘还飘飘扬扬往下,很是吓人。
地龙翻身了!
虞念清顾不上太多,拉着母亲往外跑去,一群人最后在院子中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