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着,上去的路却更为陡峭,弥虚尊者走得比昨天还要慢呢,但依然步履矫健,很有节奏感,翁锐明白,尽快适应这种节奏自己可以更省力一些。
今天的路和昨天不同,虽没走多久,但垂直爬升却很快,等太阳出来,云开雪散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雪线附近,而这时的翁锐忽然觉得脚下打虚,什么时候两根手杖都用上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歇息一下,他感觉走了一个多时辰比昨天走了一天还要累。
但郎吉并没有让翁锐在此多休息,而只是拿出三双刺棘编的鞋套,要他紧紧的绑在皮靴上面,还反复帮他做了检查,并催促他快走。
在翁锐面前出现了一道神奇的景观,一座座小小的冰山挨着、套着连成一片,或一两丈高,或两三丈高,最高也不过四五丈,状如冰峰尖塔,阳光下晶莹透亮,摄人眼目,宽约数十丈,横亘在雪峰之下。
“这是什么?这么漂亮。”翁锐道。
“冰塔林,他们是圣山卫士。”郎吉道。
“卫士?它们能挡住人攀上圣山?”翁锐道。
“你可不要小看它,”郎吉道,“它不光能挡住很多人,它还是活的,会移动,也会变化,你每次过来看到的都不一样。”
“这倒很是神奇。”翁锐赞叹道。
这个时候,弥虚尊长已经踏入冰塔林,但这里面根本没有路,只能拐来转去的慢慢寻找摸索前进,郎吉也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虽嘴里赞叹着,但翁锐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暗暗鼓荡起自己的内息,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力气大增,撑起手杖,脚一点地,飞身而起,一下子便落脚在一块高约两丈的冰塔顶上,随即飞快地飘向另一个,迅速朝冰塔林的里面掠去。
翁锐觉得,就算是高山之上,这力气还是决定于修为,他就是要试一试,不信他在这里会连一个郎吉都不如。
但后面的情况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一口气飞越冰塔林之后,他鼓荡起的真气象是被谁扎了一个孔,不断地外泄,挡都挡不住,不得以他想再此凝聚心神,提振丹田之气,但这次发现凝聚体内的真气都很困难,数次过后,他忽然发现丹田已经空空如也,顿时呼吸急促,眼冒金星,心中惶惑万分。
而这时,弥虚尊者和郎吉还在冰塔林内找着路稳步前行,许久他们才走出冰塔林,虽从翁锐不远处路过,但弥虚尊者对翁锐的样子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向上攀去,而那个武功修为和他相差很远的郎吉则走了过来。
“怎么啦,翁院主?”郎吉道。
“我…我浑身无力,喘不过气来,头还有点…疼。”翁锐喘息着道。
“你不能歇着,得赶紧走,”郎吉道,“否则你就上不去了。”
“可是我现在就走不动了。”翁锐已经是满脸的尴尬之色。
“走不动也得走,可以慢一点,”郎吉道,“你要走自己的节奏,不要大口呼吸,尽量保持平稳悠长,但不要停。”
“哦,我试试。”翁锐无奈道。
翁锐收起心神,调整自己的呼吸,用尽全力踏出一步,然后是第二步,也不再管弥虚尊者的步幅节奏,而是自己能怎么走就怎么走,怎么舒服怎么走,开始非常难过,小半个时辰过后,果然好了许多,气息也通畅了许多,回头一看,郎吉依然不紧不慢得跟在后面不远处。
郎吉走在后面显然有照顾翁锐的成分,虽说很慢,但显得十分轻松,看来生长在这里的人确实有着他们的优势,而前面地弥虚尊者,已经将他们拉下很远,但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郎吉,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难受?”翁锐道。
“那是你用了内力,”郎吉道,“在这高山之上,你调动的内力越强,你的体力就会消耗越快,在这里还好,要是到了顶上,你这样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么厉害?”翁锐惊道。
“这算什么呢,到了上面才算厉害呢。”
郎吉说话的过程中一直都没有停下脚步,并且说完就不再说话,似乎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体力,翁锐再也不敢轻视,只好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攀爬。
再往上,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了,陡峭的地方露着嶙峋的岩石,平缓的地方都铺着厚厚的一层雪,顺着一条条脊谷,积雪下面还藏着一条条巨大深厚的冰层,像一条条巨大的冰龙,在较为低洼的地方都伸出了他的一条条巨型冰爪。
翁锐没再出什么大的状况,午后,他们到了一片平缓台地,抬眼望去,高大雄伟的圣山雪顶似乎就在眼前,昨天远远看到的是一个侧面,一副婀娜多姿的天姆姿态,而现在从另一个角度仰视,山势勾勒出的竟是一副庄严长者饱经风霜的面孔,周围还有数座小山峰拱卫,威严而神圣。
就在这里,弥虚尊者停下了脚步,郎吉见状二话没说就清理雪面,整理雪下的碎石,开始搭建帐篷,看来是又要在这里宿营了,翁锐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们的道理,遂放下背囊前去帮忙,等安排妥当,他还是想给心中的疑问找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