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弟子破口大骂的声音,在双华宫内,都可以听得了很清楚了。
钟展和奢罗仍在比试内功,不过换了一种姿势。由站着改为盘膝坐在地上,双掌相抵。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的动也不动。对周围一切,恍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原来钟展由于适才消耗的内力较多,此消彼长,双方刚好拉平。比试内功凶险之极,双方都是不敢稍微分了心神。
外面的厮杀越来越激烈了,似乎是有天山派的弟子受了伤,白英奇在高声呼援。
在双华宫内观战的除了孟华之外,还有天山派的甘、李二长老。两位长老按捺不住,齐声向优昙法师质问。他们只道这批敌人大举进犯,乃是对方预先布下的埋伏。
甘建侯脾气最为急躁,一开口就责备优昙法师。”大法师,你是那烂陀寺的主持,是贵国一派的武学大宗师,德高望重,怎能如此不顾信义。”
优昙法师道:“我怎样不顾信义了?”
甘建侯道:“你和我的钟师兄是说好了在宫内比试三场的,为何不守诺言?”
优昙法师眉头一皱,说道:“如今不是正在进行第二场的比试吗?我又没有插手,焉能说我不守诺言?”
甘建侯怒道:“那外面的厮杀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优昙法师道:“你身为主人都不知道,我又怎知是什么事情?”
李信尧比较慎重,连忙说道:“假如不是大法师有意乘人之危。那么请你出去约束贵派弟子。”
优昙法师摇了摇头,说道:“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也不便越阻代庖。”
甘建候大怒道:“这是什么话?捣乱的人,即使不是那烂陀寺的弟子也是跟你来的,你约束不了也得约束!”
优昙法师这才缓缓说道:“你错了,我可以保证我们的人一个也没动手。你最好自己出去看看,看一看是些什么人和贵派结了梁子。”
甘、李二人怔了一怔,不约而同地看着正在全神和奢罗拼斗内功的钟展。一时间踌躇莫决。
优昙法师冷笑道:“你怕我会加害你的师兄吗?哼,要是我有恶意的话,刚才早已把你们杀了。本来贵派有难,我应该援手的。但你既要我遵守诺言,我就只好留在这里等待第三场比试了。何况贵派的掌门却未出头,我更不便越阻代庖了!”
优昙的弦外之音,自是责怪他们无礼。但性情火燥的甘建侯,此时亦已无暇和他斗口了。广场上传来几声凄厉的呼叫,似乎又是天山派的弟子受了伤。甘建侯又惊又气,跳了起来,叫道:“既然不是贵派弟子,你何不早说?”
优昙淡淡说道:“我早就叫你赶快出去看了,谁叫你不听我的话,不过,你们留下一个人在这里也好,否则要是我的师弟胜了你的师兄,可没有人做见证。”
甘建侯一想也有道理,不觉回过头来,看了孟华一眼。此时李信尧亦已站了起来,准备和师兄一同出去。
孟华说道:“李长老,你还是留在这儿吧。让晚辈陪甘长老出去。”李信尧知道入侵的敌人不是优昙的门下之后,心情倒是轻松了一些。他刚见过孟华的本领,暗自想道:“这少年本领非凡,有他和甘师兄出去应敌,料想可以击退敌人了。”于是说一个“好”字,又坐下来。
孟华和甘建侯步出双华宫,定睛一看,只见优昙带来的那些人,果然都已站上石阶,袖手旁观。脸上虽有“幸灾乐祸的神情,总算没有投井下石。”
天山派的弟子和那些来历不明的敌人在广场上搏斗得十分激烈。敌方大约有二三十人,比对起来,数量上还是天山派的弟子较占优势。但武功方面,却是对方高强。而且其中有几个一流高手,出手非常狠辣。其中一个满头红发,甘建侯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把“天山王英”之一的霍英扬打伤。
孟华大吃一惊,他认得这个红发妖人乃是段剑青所拜的妖师欧阳冲,不过,急切之间,却没有在混战的人丛之中找到段剑青。也不知他是来了没有。
甘建侯也发现了一个他认得的人,那人正在一掌向白英奇劈下,第二代弟子中本领最高明的白英奇,用宝剑抵挡他的肉掌,竟然抵挡不住。
甘建侯大怒喝道:“劳超伯,天山派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胆敢来伤我师侄。”
孟华跟着他飞快冲下石阶,叫道:“甘长老,贵派少掌门夫人,就正是这个劳超伯伤的。”此事他早已告诉了钟展和白英奇等人,不过甘建侯还未知道。
幸好甘建侯来得及时,白英奇的宝剑给劳超伯的掌力荡开,眼看他跟着一抓就可以抓裂白英奇的琵琶骨,甘建侯在七步开外,一记劈空掌发了出去,劳超伯禁不住身形一晃,那一抓抓了个空,正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群魔齐集上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