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领海兰察当年何以那样热心执柯,要把韩紫烟安插在他身边的用意了。
崔宝山觉察到海兰察把韩紫烟安插在他身边的用心,一方面是不寒而栗,一方面是愤愤不平:“我给朝廷卖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原来朝廷还是对我放心不下!”
而更加令他愤怒的是韩紫烟和段剑青的背他私逃。
开始知道这件事情之时,他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去掉一个监视他的“枕边人”说老实话,他是反而觉得“轻松”了的。但自己身为一军主帅,妻子与人私奔,这面子他可丢不起。
崔宝山越想越是气愤,终于给自己最相信得过的亲兵队长崔一伦下了一道命令,叫他负责去侦察韩紫烟和段剑青的下落,务必把他们抓回来!
崔一伦对崔宝山最为忠心,其时小规模的战事已展开,他还是立即派遣手下,展开侦察。将近天明的时分,果然给他侦察到了一点线索:韩紫烟和段剑青已经逃出营地,他们的踪迹是给东面最前端的一个哨岗发现的,估计是要逃往东面一座雪山。
他率领几百名心腹亲兵追下去,不料却在途中碰上了丹丘生和牟丽珠。他们知道他是崔宝山的亲兵队长,哪里还能容他跑掉。他也知道丹丘生和牟丽珠是要找韩紫烟报仇,是以不用丹丘生严刑逼供,一盘问他,他就把所知的有关韩紫烟的消息说出来了。
孟元超弄清真相之后,松了口气,笑道:“不出所料,他们果然是抓那妖妇去了。那妖妇不在军中,纵然她是天下第一使毒高手,丹丘生料想也可以对付得了她的,咱们倒是无须担忧啦。”
罗海说道:“虽然如此,但深入雪山,最易迷路,在大雪山里,要找两个人还是极不容易的,我想,咱们恐怕还是应该派人去帮他们的忙。”
孟元超道:“这个当然,不过此事待会儿再商量吧。”罗海说道:“对,先处置这厮!”
崔一伦自份必死,傲然挺起胸脯。
孟元超微笑道:“听说你是清军的神箭手,也算得一条好汉,怪不得你不服气。”他尚未知道崔一伦曾与桑达儿比箭之事,但崔一伦听得他称赞自己的箭法,却是不由得唰的一下满面通红了。
不过他还是不肯认输,说道:“孟大侠,你不用讽刺我。不错,比箭我是比不过你们的桑达儿,更比不上罗海格老。不过打仗可不是只靠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打的。”
孟元超点了点头,说逾:“你这话说得不错,打仗是要靠许多人的。那么你认为我们的战士比不上你们的么?”
崔一伦道:“你们的战士都很勇敢,也善于作战,但这一仗我们还是输得不能心服!”
孟元超道:“为什么?”崔一伦道:“我们有十万之众,且是久经训练之师,要是双方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厮杀,我看也不见得就会输给你们!”
孟元超哈哈笑道:“兵法讲究的就是出奇制胜,哪有按照一定的规矩来打仗的。崔宝山并非不懂兵法的人,你是他的亲兵队长,怎的也说这种外行话呢?”
崔一伦强辩道:“要不是我们的元帅昨晚被那妖妇的毒香所迷,你们的夜袭恐怕也未必能够这样容易得手!”
孟元超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错了,一两件意外的事情是不能决定战争的成败的,你想知道你们失败的真正原因么?”崔一伦道:“好,愿聆高见。”他想不到孟元超竟肯容他辩论,是以他对孟元超的态度也就不知不觉的客气几分了。
孟元超道:“为什么你们会打败仗?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你们打的仗不得民心。你们是为鞑子皇帝打仗,不是为老百姓打仗!你想想看,你们到回疆以来,曾经有过一个老百姓是肯出于自愿的来帮你们的忙么?”
崔一伦默然不语,孟元超继续说道:“你们的士兵十九都是汉人,对吗?”崔一伦道:“不错。”
孟元超道:“所以你们打的仗非但不得民心,也不得军心。连你们的士兵也不会心甘情愿打这场仗的。满洲鞑子占了汉人地方,欺侮汉人百姓,还驱使你们跑到回人的地方为鞑子皇帝卖命!假如你只是一个普通士兵的话,你愿意打这场仗吗?”
崔一伦一想,自从他们奉旨进军回疆以来,士兵们的确是怨声载道,他是无法否认孟元超的说话了。
孟元超继续说道:“不错,在你们之中,也还是有许多人像你一样,是真正肯为鞑子皇帝卖命的。不过比起不愿打仗的人!这些人毕竟还是少数。而且在这些人中间,也还会陆续有所改变的,嘿、嘿,就算十个官兵,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那也顶多不过一万人罢了。所以你认为的‘众寡悬殊,强弱有异’,不过是看到表面的数字而已。”
说至此处,孟元超顿了一顿,双眼盯着崔一伦缓缓说道:“你仔细想想,你身为汉人,却替鞑子皇帝卖命,犯得着么?”崔一伦低下了头,好一会方始说道:“我只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虽然还在硬着头皮充当好汉。说的后可是有气没力了。
孟元超过。”莫说是你,即使是死心塌地要效忠鞑子皇帝的崔宝山,恐怕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