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朗忙呼吸了一大口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憋气,幸好他水上运动玩得溜,不然人都要没了。
刚缓和片刻,眼看面前男人那张被欲色沾染的俊美面孔又要凑过来,牧星朗吓得立即要挣脱他。
“别动。”霍深带着热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性感,还透着压抑地警告。
牧星朗立马不动了,他也是男人,他懂,这个时候乱动乱蹭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霍深抱着他,下巴搭在他头顶,等呼吸渐平,身体的反应不再明显后,牧星朗推了推他,“你、你放开!”
这句话出口,他话语里不自觉带上了委屈和嗔怪。
霍深退开一步,双手握住青年肩头。青年眸光闪烁,根本不敢和他对视,殷红的唇瓣微肿,上面还留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是他太过用力不小心留下的。
做得太过了。
霍深意识到这件事,却没有任何懊悔。专注而深沉的视线凝视对方片刻,男人语气郑重地问道:“牧星朗,跟我交往吗?”
“交交、交往?”牧星朗脑子嗡嗡直响,说话都结巴了,“我怎么会和你交往?”
话音落下,霍深脸色沉了下来,牧星朗心头倏地一跳,想也没想地,甩开男人的手就跑了。
霍深没有追,在得到拒绝的时候他的确是不悦的,但青年是个看到别的男人接吻都会被吓到的胆小鬼,何况轮到自己?
他该给他一点时间。
牧星朗溜的很快,他后知后觉自己的心跳也飞快,霍深那副想要将他吞吃殆尽的样子,有点害怕。
宴会大厅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霍家的管家和霍老大等人正在送客。
牧星朗跑出去,在门口看到了他哥,但他没有留意到擦身而过时,站在阴影中的另一个人,裴延。
牧明辰准备走人时不见自家弟弟的身影,打了一遍电话却发现他手机关机了,男人眉头紧皱,正准备让霍家帮忙去找,人在这时跑了过来。
“哥,快走了。”
牧明辰视线从青年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张微肿的唇上,靡艳,烂熟,像被人使劲反复吸吮辗轧过,上面还有一点已经凝住的血迹。
牧明辰眼光一厉,一把拽住青年手臂,沉声问道:“谁干的?”
牧星朗眨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什么谁干的?”
牧明辰以为他是在装傻,故意维护那个登徒子,心里不由更怒,“老实说,被谁欺负了?是不是霍深?”
牧星朗终于反应过来,他哥是一眼看到了他嘴巴上的问题,他心里陡然一惊,牙齿咬了下唇,刚好碰到被霍深弄破的那点伤口上,下意识的,牧星朗“嘶”了声,然后他哥脸色更臭了。
但这要他怎么说,说他被男人亲了?
打死也说不出口,他不要面子的么?
于是他干脆装傻道:“哥,你说什么呢?我刚刚就是吃了口辣的,不小心咬到了才这样,没人欺负我,我都困了,咱们回去吧。”
“辣的?”牧明辰根本不相信,只有他这傻白甜弟弟才能想出这么个理由敷衍他,“牧星朗,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我跟你说过……”
“哥,真的没有,不想说这个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青年倔气地抿着唇,脸颊都微微鼓了起来,似乎是真生气了,牧明辰叹了口气,却越来越拿这弟弟没办法,“走吧。”
牧星朗松了口气,连忙拽着他哥走了。
转身之前,牧明辰往裴延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一身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精致贵气,站在角落里悄无声息,连目光都淡漠之极,但牧明辰知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他弟弟身上挪开。
转回头的前一秒,两个男人的视线有一瞬间交汇,这场宴会,关于他弟弟,牧明辰和裴延谁也没有言明,却又像各自看透了对方没有表露的深意。
一场不太重要的宴会,裴延讶异于自己居然留到了现在。
牧星朗,这个名字在心里被他细细咀嚼了一遍,一个鲜明生动,昳丽夺目到哪里都能吸引目光的人,他曾待在他的办公室里,和谐自然得毫不突兀,裴延发现自己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他还是无礼地想要把青年当做漂亮的装饰物摆进他的办公室,甚至是家里。
双唇被碾成靡艳绯色的装饰物似乎更令人惊叹,如果是他的,他也可以那样做吗?
裴延此刻清楚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轻薄失态,他从来克己守礼,进退有度,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各有定论,但现在,他知道不该做却想做。
夜色下,裴延离开前往屋内看了一眼,他也想知道,那个人……是霍深吗?
牧星朗终于回到了家,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往床上一裹,那些让他脑子浑浑噩噩的东西才终于全部退了下去。
霍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到家了吗?让他好好考虑考虑,他给他时间冷静。
牧星朗一个字没回,他正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