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怎么了?您不舒服?”后头紧随的林叔有些紧张的低声问着。
“嗯,没事。我们回去吧。”金竹说着,侧头对林叔一笑,安抚着,“别大惊小怪的。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林叔看着金竹已经发白的脸色,又紧张又害怕又无奈,郎君总是这般的逞强。
巷子外头已经停着一辆马车了。
金竹上了马车,银子驾车,林叔坐在马车外,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便对银子点头。
银子便架着马车急急离开。
在马车离开后不久,一人慢步从巷子里走出,黑色锦衣,如玉面容,一双浓墨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主子?我们……不跟吗?”
“我跟上去就好,林叔这几年的武技心法进步了不少,银子的武技也可与你一比了。阿七,你和阿六这四年来懈怠了。”
“属下惭愧。”
回到临江月楼,金竹揉着额头,接过林叔端来的水和药丸子,看也不看的就扔进嘴巴里,动作熟练的不得了。
林叔看着叹气,心疼的说着,“郎君,等这事了了,我们就回去吧。您这身体,真的不能随便折腾。”
金竹摇头,“再说吧。林叔,您留意外头的消息,我睡一下。”
林叔还想再说,但看金竹这疲乏的模样,只好点头。
金竹按着额头,皱着眉头,躺在卧榻上,仿若针刺一般扎着他的头,又好像是大锤子在捶打着一样,可恶!这种头痛酸软,是他蜕变期必须经受的!
那个花族族长怎么说来者——
“一般来说,灵族的有标记的,在十岁就开始蜕变了,一般就是发烧,熬过十天就好了,发育期会如常人一般,只要标记成熟,就算是成年了。但是……”
但是你个头啊但是!
“金色标记,是最高标记,是我灵族未来的圣子!一般都不会那么快进入蜕变期,十六岁进入蜕变期就算是快的,这个时间点比较长,大概是要四五年,只要蜕变成功了,就等同于发育成功了!”
成功你个头!
啊啊啊,好想死了算了,怎么那么痛!
金竹咬着唇,痛苦的缩成一团,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佑安知道……绝对绝对不要……
忽然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额头,清凉的气息慢慢的笼罩住他。
金竹迷迷糊糊的想,好,好熟悉的感觉……是,是佑安吗?
佑安……好想他啊。
“佑安……佑安……”无意识的低声喃喃响起。
坐在床榻边一边拧眉一边正揉按着金竹头部的青年怔了怔, 本来冷凝阴沉的脸色因为这一声一声无意识的喃喃而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也慢慢的温柔了下来。
凝视着因为熟悉的气息而不自觉的蹭过来缩在他怀里的人,良久, 唐远之长叹了一声。
唐远之轻柔的一边揉按着, 一边将缩在他怀里的人揽抱住, 侧头看向匆匆奔进来的林叔和银子。
林叔和银子察觉这个房间多了一股气息,忙赶了过来,但是, 眼前,这个揽抱着他家郎君的人?!
——六郎君?!
林叔忙跪下磕头,银子也忙跪下磕头。
唐远之抬手止住两人的行礼,低头看着还是很不舒服的皱着眉, 身上有些发烫的金竹, 皱了皱眉,侧头看向林叔, 压低声音冷冷问着,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
林叔脸色微变,忙低声开口说着, “六郎君,三郎君他的病还没有好,我们,我们……”
林叔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三郎君的所谓标记蜕变, 只有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娘子, 二娘子,以及他和银子知道。
老爷和夫人严厉叮嘱过的, 谁都不能说!
他知道,这里头的不可思议,若是让外界得知,对三郎君来说,就是大难了!
“够了。”唐远之看着林叔,知道定是怀里的人,或者金家那边警告了什么,林叔什么都不能说。
“有没有药?”唐远之紧紧的抱着怀里这个难受的一直皱眉的人,心疼早已覆盖了一开始的怒气,四年前,他在灿灿身边的时候,灿灿什么时候皱过眉?
心头揪疼极了,恨不得抚平这人的紧皱的眉,到底是什么病症?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连老神仙都无法治愈?
四年多来,他四处寻找都找不到这个人,是躲起来治病了吗?
六郎君没有逼问了,林叔松了口气,忙低声说着,“药已经吃了,再过几个时辰,三郎君就会好多的。”
“下去,熬点鸡丝粥,阿七在附近,找到他跟他说去拿我包裹里的东西来。”唐远之低声淡淡的吩咐着。
“是!”
待林叔和银子退下后,唐远之静静的凝视着怀里的人,怀里的人似乎因为感受到他的气息,又不自觉的蹭了蹭,边蹭边无意识的低声喃喃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