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柔思前想后,还是赶在下班时间之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安心。
不过,陆迦南找到自己家门口,确实有点儿出乎她的意料。
第二条,夜里一点,【你不在,我睡不着。】
眼皮跳了一下,江菀柔不自觉地捂住了眼睛,不过手指并没有直接感受到眼睑的轻微痉挛。
自从结婚以来,除了加班和日常聚餐以外,她很少晚归,也极少在娘家过夜。
上一次破格在外面过夜是在杨纾凛家,主要是杨纾凛来去匆匆,好不容易抓住了自然要多留一会儿。
江菀柔也是自夏天陆迦南搬回主卧之后才知道,陆迦南的睡眠很浅。有灯光不容易睡着,有声响也会中途醒来,温度太高或太低都不行。
大多都是从小时候开始就被惯出来的毛病,简直就是娇贵又认床的豌豆公主。
唯有一样是最近被江菀柔给惯出来的,没有晚安吻的情况下,即使他先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也会在江菀柔上床之后第一时间凑过来。
就像要糖吃的孩子,一旦得了逞,才肯乖乖地回自己的地盘儿。
第三条是今天早上八点半,陆迦南日常出门上班的时间。【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看到这条,江菀柔心里的火气却蹭地一下涨了上来。
混蛋,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江菀柔心里冷哼了一声。
明知道手机那头的一群人尽是担忧和不安,她还是不想回复。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恐怕暂时不是可以进行理性沟通的状态。
对陆迦南是这样的心情,对爸妈也不例外,一视同仁。
否则,也不会连夜飞来伦敦了。
急死他们算了,谁让他们联合起来,一边给她甜枣吃,一边又毫无征兆地赏给她一巴掌?
江菀柔一边想得怒火中烧,一边竟然真的觉得面上隐隐作痛,她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本来就是敏感肌,风寒初愈之后立即就是这一路舟车劳顿,加上飞机上太过干燥,现在甚至有些发烫。
不,或许并不是毫无征兆,只是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罢了。
江南稻再怎么老破小,毕竟也是整个家族的产业。
无论是并购、股权转让还是其他什么合作形式,即便是非正式的磋商草案,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制定出来的。
是最近一个月,还是入秋开始?或者更早之前,比如婚礼甚至领证的时候?
想到这段时间,陆迦南在床上与日俱增、呈几何级指数升级的殷勤和温存,江菀柔的心凉了半截,真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原来她是这么好拿捏的女人么,无论是通过钱,还是通过人。
凌晨的希思罗机场暖气似乎开得不是很足,偌大的空间里江菀柔只觉得身上发冷,她将脖子里的围巾理了理,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转送带上的行李渐渐多了起来,江菀柔盯着转盘,有些恍恍惚惚,大概是饿到快低血糖了。
又等了十分钟,二十八寸的大行李箱终于在她快要站不稳之前悠悠地过来了,她费力地将它从行李带上拖拽了下来。
出了大门,路过了接客区。今天既没有接机的爸妈,也没有帮自己拖行李的陆迦南,江菀柔没出息地鼻子发酸。
从中国出发的航班上,中国人和外国人大致保持着五五分的比例。而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到处都是赶早班飞机的游客,其中大半都是人高马大的白人。
昨天早上还在家里喝着紫苏杏仁粥,中午还在厂里的食堂和爸妈吃午饭,现在则是彻彻底底到了伦敦的地界了。
从上飞机到现在,江菀柔终于对这趟提前了两天的英国之行产生了实感。
提醒她的,还有空气中咖啡的香气和肉桂面包的味道。
她拉着行李箱走进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咖啡店,果然在橱柜里发现了新鲜出炉的肉桂丹麦卷。
“你需要点儿什么?”笑容亲切的咖啡店员热情地招呼道。
“请给我一个丹麦卷,还有拿铁,加肉桂粉,在店里吃。”江菀柔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
要说江菀柔曾经对除了南欧以外的欧洲地区的饮食有多么失望,她就对肉桂丹麦卷有多么地热爱。
关于这一条,似乎曾经生活在被戏谑为欧洲美食荒漠的日不落帝国的陆迦南更有发言权。但同处西欧地界,江菀柔认为自己待了两年多的郁金香之国荷兰也不遑多让。
在欧洲,少油少糖的面包大多被用来当主食,比如法棍。
而早餐,大家一般倾向于选择高糖高油的维也纳面包,配一杯咖啡,开启美好的一天。
江菀柔最喜欢可颂和丹麦卷都属于这一类。
丹麦卷的名字来自于英文danish pastry的译名,由欧洲的丹麦移民带入美洲大陆,当时的美国人民以为这种圆圆的小面包起源于丹麦而为它们冠上了这样的名字。
而在丹麦语中,旁人称之为丹麦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