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忍着笑道:“是。”
转过头去看青宁,却也是嘴角微挑,一样地忍着笑意。
说话间到了凌波小筑,众人进屋落座,自由丫头们将早就准备好的热茶点心端上来。
扶摇、青宁眼见得那林明珠端庄矜持地饮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杯口上一抹唇印如泥,顿时觉得浑身一凛。
偏生那林明珠还拿帕子轻轻地掩了一下嘴,帕角上又是一抹乌泥之色。
再看她嘴唇上,依旧乌光完整,不禁猜测,这到底是涂了多厚的唇膏啊。
姐妹俩一想到嘴上厚厚地一层,都为林明珠感到不舒服起来。
就连挨着林明珠坐的雪华,也忍不住隐晦地朝旁边挪了挪。
扶摇忍不住问道:“林家小姨,请问如今嘉临城的女孩儿们,都流行化你这样的妆容吗?”
林明珠道:“那是自然。”
扶摇将信将疑,想着回头得问问慕容,如果嘉临城的女孩儿们都这么化妆,那就难怪他们兄弟到了桐城以后,就迫不及待地都找她跟雪华做对象了。
林明珠又道:“你们不必叫我小姨,虽然我长一辈,但年纪却只比你们大一两岁,咱们还是平辈论交,互称名字吧。”
她说完,望着正在跟林春乔、宋梨花等人交谈的林夫人道:“娘,这样应该不违背规矩吧?”
林夫人转过头道:“虽然按辈分来说,你是她们的长辈,但是你们年轻人若是要好,平辈论交也不是不可。”
林明珠点头,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可见,即便是古板迂腐如她,也是很在意自己的年龄的。没有一个女孩子,希望自己被叫老,何况她比扶摇只大了一岁,比最小的青宁也只大了三岁罢了。
至此,四位小姐便约定以名字相称。
“明珠你所用的唇膏颜色很少见,不知是哪家名店的出品?”扶摇还是对林明珠的妆容感到好奇。
涂这样泥巴一样的颜色,难道就不舒服么?
林明珠道:“倒不是外头店里卖的,而是自家制的。”她报出几种花的名字,道,“如今嘉临城都流行用这个颜色的唇膏,也有用来点额头花钿的,大家俗称点绛唇便是了。扶摇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一盒给你。”
她点手叫丫鬟拿了一个圆形的嵌花小瓷盒过来,打开用小指甲挑了一点在手背上抹开,展示给她们看。
扶摇、雪华和青宁都凑上去看那唇膏的颜色。
却见全然不同于林明珠嘴唇上的乌泥,而是带着微微珠光的绛紫色,若是真正的上流贵妇,盛装打扮时用这个颜色的话,倒是能衬出高贵庄严的气质,只是林明珠嘴上不知涂了有多少层,把那一点生辉的珠光色都给掩盖了,只剩下乌泥一般的厚厚一层脂膏,怪不得跟刚吃过死小孩似的。
三人客套地称赞了一下这唇膏颜色的漂亮,倒是没人提出要。
她们年轻女孩子,还是适合涂抹粉嫩些的颜色,若是涂这种绛紫色,只会显得老气。
由此,她们也已经推断出,所谓嘉临城流行的妆容,一定不会像林夫人和林明珠脸上这样诡异,原本一定是一种高贵的妆容,只是林家母女不善化妆,技术拙劣,东施效颦,反倒成了这般骇人的模样。
几位姑娘聊化妆品的时候,妇人们也正在说几日后的庆功宴。
“听说府上三位小姐也要在庆功宴上表演节目?”林夫人喝了一盏茶,对林春乔、宋梨花和上官静问道。
林春乔点头道:“都是为宴会助兴。”
林夫人冷笑:“大家闺秀,平时抛头露面已是不妥,居然还要搔首弄姿哗众取宠,与伶人何异?”
这话一出,将军府的三位夫人脸色可都不大好看了。
林春乔道:“婶婶长居嘉临城近郊,足不出户,怕是不晓得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咱们的大盛民风开放,就是岳京城的贵人们,也有当庭表演的,听说宫里头的妃子公主们,也经常奉命为朝臣们歌舞助兴,与民同乐,传为佳话。这次东南水军的庆功宴,全城轰动,各界人士都来参与,不仅是我们将军府的三位小姐,还有其他名门世家的公子千金要表演节目,这都是盛事佳会,何来哗众取宠之说。”
林夫人方才一句嘲讽将雪华也带了进去,就算是娘家亲戚,林春乔也十分地不满,言辞间便锋利了许多。
林夫人脸色自然就不大好看。
宋梨花忙道:“林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这都是因为庆功宴是件大喜事,大家才都想贡献一份力量,锦上添花,以作助兴。平日里,咱们城里的名门闺秀,自然都是深居简出,知礼守矩的。”
林夫人哼了一声,只顾喝茶。
林春乔也懒得打圆场。
气氛一时尴尬。
此时扶摇起身走过来道:“禀告各位长辈,知道林家小姨来,我们三姐妹都准备了一点小小心意做见面礼。”
宋梨花正愁没有人转移话题,闻言忙道:“那就快快呈上来”
扶摇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