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提醒,简之维才想到,仙音阁的娼妓多是犯了事被判罪的原官籍女眷,只因事情紧急,他一时还真没来得及想到这层。
其实既已没入贱籍,那就算原本是皇子、公主也和其他贱籍之人一视同仁、并无区别,秦疏桐只是为了打消简之维的念头,仙音阁有什么变动可不仅仅是生意层面的变动。
“可……可我若是不尽快将桑柔赎出来,她就要离开仙音阁了。”
秦疏桐多日未去仙音阁,竟不知道这事:“有其他人给她赎身?是谁?”大约是徐蓉要将她送给谁,不过这肯定是白汲的意思或揣摩了白汲意思的人传达给徐蓉的。
“是,但我也不知……我想找晚娘问清楚,谁知仙音阁的小厮说晚娘最近身体不适,不见客。我去问代掌经营事务的人,那人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我不能给桑柔赎身。”
“身体不适?”
“是啊,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看来有必要去仙音阁了解具体情况,秦疏桐将银票往简之维面前一推:“钱我先借给你,你我好友,不如我替你去仙音阁再问一问。”
简之维感激至极,拿出一张叁百两的银票递过去:“太感谢你了,疏桐!其实我已经想办法凑了叁百两,我只问你借二百两就够了。”等秦疏桐接过银票,他自收起五百两的那张,神色却颓丧下来,“我见仙音阁的态度,此事怕难转圜,我很感激你去为我询问。若最终无法,我自己会想办法。”
秦疏桐还是第一次见到简之维这样坚决的神态,原以为他是一时沉溺美色,看来是真的对那个叫“桑柔”的女子上心了。
“不过疏桐,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多钱。”
秦疏桐一顿。
“你平日还要给令尊令堂寄去一些银钱,日常比我定然节俭甚多,我与你官职、官龄一般,却还要去问他人借贷才能凑出叁百两来,看来是挥霍太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秦疏桐神色凛然。
“嗯?哦……你是指你给家里寄钱的事?上巳宫宴那日,你为了帮我,支开我的时候说让我到城南的漱流轩去买墨,我去了之后就想,你府邸在城北,为何要我去城南尾那么远的地方买墨。我以为是漱流轩的墨特别好的缘故,啊……当然,漱流轩的文房四宝确实不错,老板也十分和善有礼。我与老板攀谈后才知,他与你是同乡。他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后,就告诉我漱流轩的货物要从多地采办,也包括你们的家乡,所以你每叁个月会托他给家中寄送银钱。”
也不知该说简之维这种自来熟又没心机的处世方式是好还是不好,这件事连白汲都不知道,却被简之维这么轻易就知晓了,也不知他是说了什么打动了老陈,让老陈连这些事都告诉了他。他择日真要好好再告诫告诫老陈,不能将他家中之事随意透露给不相干的人。